☆、负荆来请罪
关于余暖知道皇后也中了毒这件事,是何公公来的那个晚上。
先前白术她们总刻意的隐瞒,也不给自己知道,可何公公的过来,却产生了些不同。
虽非刻意,但不可否认的是,何公公的确透露了关于皇后也中毒并且中毒不轻的这事儿。
一夜难眠,余暖本想昨夜便去请罪解释,可白术却是怎的也不松口,道是皇后也该歇息了,说近日皇后本便休息不怎好,说她怎能令皇后更难以入眠之类。
虽是心下不愿的,余暖最后也只能听了白术的话。
睁着眼睛,余暖看了一夜的天花板,心下是满满的苦涩。
她想过皇后会不会对自己生气,然后拿东西砸自己,又或者是不是不愿听自己解释,直接赶她离开,或是从此决裂,再无瓜葛,当然,也可能她能理解自己,相信自己。不消说,私心里,余暖最是希望的,当然是最后的那个选择,她希望皇后能相信自己。也希望她能很快好起来,余暖宁愿她笑着挤兑自己,也不愿看见她躺在病榻上边,一脸苍白。
但当余暖到达清宁宫外边的时候,她想了那么久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复。
皇后压根便没见自己,一如上次,她发火,自己在外边候着,皇后再次做了一个相似的选择。而不同的是,这一回,里边的人,却甚至连带摔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白术在旁边干着急,怎么劝也没法,余暖只固执的跪着,一动不动。
余暖是无法想象的,在习惯了皇后的嬉笑怒骂、呵护备至之后,再让她离开皇后,余暖无法接受。
她甚至不敢去想,皇后站在自己面前,然后一脸的厌恶模样,形同陌路。在这一辈子的重生,这么多个月的不同之后,余暖再也无法对着皇后像是上辈子那般作对了,余暖只想顺着皇后的心意,看着她高兴,看着她调笑自己也好,怎样都好,独独不能是相看两生厌。
上一次,她在她的清宁宫外,她站着,最后她消火,那这次,比之皇帝临幸要严重的多,那她便跪着,直到她愿意听自己解释为止。
将白术劝解的话都充耳不闻,余暖只跪着,一言不发,看着前边的人来人往,心下满是惶恐。
余暖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失去些什么,但她却没有去想,她只想看着那条路,然后等到那个人。
身上的毒本便是未清理干净的,未几,便越发觉得恶心,余暖单手支着地,开始干呕。她在庆幸,亏了没吃早饭,不若怕是得污了她的路。
她那么爱干净,如果知道自己的路被玷污了,会不会气得不肯出门呢?
余暖想着,不由轻笑出声。
白术心下焦急,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得在旁边团团转,忙支了太医过来在后边候着。
白术甚至都觉着,若是自家主子能够早些晕倒便好了。现下这番情景,依了昨日那何公公的意思的话,怕是皇后那方是肯定不能说愿意让自家小姐好过的,自然皇后也压根不可能会见她家小姐,便是见了,也只会是伤口上洒盐。
这番一来,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可如何是好?她家小姐一人受罪,一窝子人难受!
若是她家小姐以后可以晓得这事真相,怕是不得抑郁?这一跪,皇后担心,自己这边的人心焦,偏生她家小姐也难受。压根没个人可以舒坦,这分明便是一起受罪!
白术想着,不由跺一下脚,看眼脑袋上边宫人给打的聊胜于无的大伞,这能遮得了多少的阳光?能隔绝得了多少的热?正是一年之中最是热的几个月,偏生自家主子还是畏热的体质,看着她额上满满的汗,白术只得继续开劝,“娘娘,皇后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算跪得昏死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余暖额上的汗流过她的眉眼和脸颊,而后擦过她的唇角,再从下巴,流到地上,地上都已然有些湿了。一动不动,只轻轻眨眨眼睛,她便像没有听到白术的话一般。
“娘娘,你何必再给皇后娘娘找不痛快呢?你若是带着病晕死在这清宁宫门前,你让人家怎么想皇后娘娘?你让皇后娘娘该怎么办?”已然劝了不短的时间,直觉喉中快能冒火,白术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