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
“你最好快说,我挺久没揍人了,活动活动也好。”
韩少阳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耐烦,似乎这次没睡醒,问题全归结于生景。
你就没想想,也许是你姿势不对?
生景权衡了一下,觉得惹不起这人,只好谨慎地开了口。
“那什么,韩爷,虽然最近咱们见面的次数是挺多的,你烦我也烦,但为了我的前程,咱还真就得再见一面。”
韩少阳说:“我没烦。”
“我烦!”
“嗯?”
他的尾音挑起来,估计是觉得好笑,又叫了生景一声:“你烦?”
“个屁啦!我是说您啥时候有时间,咱约一发?”
韩少阳说,那等着吧,爷高兴了自然通知你。生景暗暗地呸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这老小子,一到这种时刻最会摆谱。
妈蛋啊。
七宝已经洗好澡出来,正在等吹干。他其实昨天刚给这祖宗洗过,连续两天遭受了如此惨绝人寰的虐待(?),七胖子还是很受打击的。小姑娘说它刚才连挠都不挠了,直接上嘴咬。“之前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挺正常的猫主子,现在这样,我说生哥,你就没有想过,你其实养的是个二哈?”
七宝正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趴着,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太累了,软成一滩,根本抽不出力气作她。生景好笑地摸了摸它的脑袋,“你不要再说了,七宝生气了。”
“啊?这就生气了呀,它挠我我还没气呢!”小姑娘挺好奇地将七宝托起来跟它蹭了蹭鼻子,“别生气了呀,是我错了。”
她转过头问他:“七胖生气了会怎么样?”
“会……特别能吃?”
……
“哦。”
他抱着七宝回家。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再见到那两人。这倒是在生景的意料之中。
他虽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那二人是过来找他的,但是,在一天之中见到了两次,并且有一次还是跟骗了他的方明远在一起,生景心中多少还是有点芥蒂的。他其实非常想问方明远,为什么要骗他,没去就没去呗,为什么还要发那样一条短信?但是他不敢。他直觉告诉他一旦这样问了,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的某些东西就会跟着变了,变好变坏他不知道,但生景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他从来不相信在自己身上,会发生好的事情。
所以,还是会变坏的吧。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掏钥匙开门,门锁有一点卡住了,要使劲掰一下才能开开。
但是他抱着猫,这个动作做起来其实非常不方便。
生景来回尝试了两下,无果,只能站在那干瞪眼。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时,电话居然又响了。
这回是蔚然。
“喂?”
“小镜子我在楼下的烧烤店呢,你想吃点啥吗,我买回去。”
生景:“啥?你回来了?”
“啊,是啊,咋的了?”
你不是应该下半夜三点才回来,醉得跟狗一样,被钱晓峰扛回屋?
生景眨了眨眼睛:“哦,没事,你们家钱晓峰呢,他不是说要做你个下不来床?”
“啊呸!”蔚然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就那个废物,才做了三次就硬不起来了,还好意思吹?我把他撇了,正式回归你的怀抱,你要吃啥快说,一会儿咱俩再喝点。”
“卧槽还喝?”再喝就要酒精中毒了!年轻人啊,放飞自我也不是这么玩的啊!他又试着开了两下门,还是开不开,七宝已经不耐烦地探脑袋出来看了,生景又重新将它按回去,“你先别想着吃了,快来帮帮哥。”
“你说你连个门都开不开,你都蠢到啥程度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呐。”
蔚然大大方方地开门进来,将钥匙往鞋柜上随意一撇,自己进厨房倒杯水喝。生景将七宝放下,围巾摘下来跟羽绒服一起挂上。
家里一切如常,跟他走之前一个样。
他踢踏着拖鞋来到客厅,四处望了望,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活着的有一天,下班回家,一进屋,就是这种感觉。
背后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毛骨悚然的监视感,就好像,时刻有人盯着他。
他最后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七宝依旧在榻榻米上睡觉,睡得酣甜,呼噜打得轰轰响,他进来都没打扰到这位祖宗。
如今再回忆起这段生景才觉出不对,这么些年来,即使七宝再不爱搭理他,他回家后也都会翘着尾巴在他跟前转一圈,将他瞧个仔细,没啥大毛病之后再滚去别的地方玩。
可是那天,它不仅连瞧都没瞧他一眼,一直在榻榻米上睡着,一睡睡到后半夜。
七宝有睡这么久的时候吗?
生景蹲下身叫七宝:“来,宝贝儿来~”七宝回过头看他,见蠢奴才正在向它勾手指,可是它今天被折腾得很烦,并不像理他。
于是它一拧身,进卫生间了。
“啊啊啊你个蠢猫,你他妈又来偷窥老子上厕所!!!!”
蔚然拔高的尖叫声又从卫生间里传来,生景都无奈了,“你特么什么毛病,怎么每回一回家就先拉屎?”七宝在他怀里又发出歇斯底里地叫声,乌央乌央的,很是凄厉。生景抬手在它屁股上拍一下:“你也是,爱好什么不好,这么臭就不怕被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