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真相

她突然惊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唉。”

陈凛然轻声叹气，她叹的是什么呢？

真实却是虚假的梦。

熟悉却摸不到的人。

又或是

……她确实忘记了有关他的所有一切

好讨厌，好无力。

她侧躺在床上，又一次望向窗外的四季桂。思考了一会便下床开门出去了。她彻底决定了，又像是彻底明白了。

她想搞清楚这一切，她不想忘记他，这对她很重要。

刚吃完饭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陈凛然走出来便招呼她吃饭。还未等她开口，陈凛然先说了。

“妈，你告诉我吧。”

陈母有些疑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忘了一个人，你知道对不对。”陈凛然依旧很坚定。

她的母亲神色变了变，陈凛然更加确信了。

“事已至此，我本来也没想瞒着你。可我怕啊，你是我的女儿，我真的害怕你又出了什么事。”她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赵一言，熟悉吗这个名字？”

陈凛然像是陷入了思考回忆之中没有说话。

“你们是高中同学，高一那年你们还谈了对象，至今如此依旧是。前些个月你和他出意外了。我不清楚你们当时要去干什么，我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晕倒了……还说有个男生昏迷不醒。问我和你的关系叫我赶紧去看你。”

陈母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她的状态又接着说：“我到那里之后，赵一言的妈妈也在，呆滞的看着手术室大门。我问护士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你们出车祸了，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他为了保护你及时把你推开了……但自己被车撞出去好几米远……”说到这里她有些泣不成声，短暂的平复了下心情去安慰她的孩子。

陈凛然此时依旧沉默，不哭不笑像是失了神。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发不出声音了。很突然的发不出声音了。

许久沉默。

陈母又开口：“至于你是怎么失忆的，医生说是你过于悲伤，短暂性忘记了有关他的所有一切，不过终将会想起，让我做好应对这些的准备。我不敢跟你提一个字，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我真的害怕你做什么傻事。”想到这她母亲又开始抽泣了。

陈凛然终于开口：“那他……死了吗？”

陈母听陈凛然嘶哑的声音心底属实难受，怨恨上天对这两个孩子不公。

她实在于心不忍告诉陈凛然事实，但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也可以说压根没有这条路。

因为这就是条架在悬崖峭壁上的破绳木桥，总有一天会断掉。

最终，陈母还是缓缓开口；“去世了，送过来太晚了。醉酒肇事逃逸，虽然最后被抓住了，但只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陈凛然听见“去世了”这三个字，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不到悲伤也不像梦见他那样流眼泪，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完全就是懵的，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感觉头和背像是天压着她喘不过气，可又能呼吸的上来。

她站起身愣了一会，最后回了房间。天色已晚，不过她并没有开灯，任由黑暗笼罩着。

以后只能在梦里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