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血 - 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 - 月舞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三月血

流火梦游一般地离开了。七月的话让他心绪波动,不是没有向往的,但有再多的向往,在现实面前,只留下无可奈何。

“我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的活着,七月,我……没有你说的未来。”

离开无界前服过一次解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总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今自己的生命已经只有短短数十天。七月为他编织出的未来人生虽然美好,却终究只能成为一场梦幻泡影,因为,他已没有未来。

“七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了。”

鼻端有些痒痒的,流火下意识地伸手一抹,再一看时,手背上已都是血。

“该死,又来了……”

他低咒了一声,看着手背上这呈现暗紫色泽的血迹,有些发愣。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流鼻血了。而这与他是否上火等等皆无关系,这颜色不正常的血迹,正是行将毒发的征兆。

流火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体内多年种下的慢性毒素得不到控制,将会彻底爆发,到那个时候,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三月血,三月毒发,七窍流血,无解而亡。

在救下七月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将会毫无牵挂地死去,但是现在……他却不是那么甘心情愿了。

不是后悔救了七月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因为,一旦死去,他就永远也不能见到七月了。

一时间流火想得很多,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命由人不由己,有再多的不舍与不甘,到了最后,都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小灶上一直替七月熬着的药终于熬好了,流火小心地取下药吊子,将药汁倒入瓷碗里,盖上碗盖放入盘中,托着走出了厨房。

“七月,药熬好了,来喝药吧。”

七月伏在桌上不知在做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来,张嘴想要说话,却在下一瞬间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神情猛地凝固住了。

“咦?”

流火看见七月原本正常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奇怪,正纳闷他是怎么了,忽然觉察出不对来,匆忙放下托盘用手在脸上一抹,果不其然,又看见了指上沾染的血迹。

靠,怎么又来了!

他就怕在七月面前出状况,前几次流鼻血都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他原以为可以一直瞒着七月。可惜事与愿违,还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在七月的面前泄露了他一直想要隐瞒着的秘密。

“流火,你怎么了?”

七月终于回过神来,他站起身来,扶着流火的肩膀,向来平静淡漠的神色,此刻竟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慌乱。

流火也不知从哪扯出一块白布来擦鼻子,一边擦一边瓮声瓮气地说:“能怎么了,流个鼻血而已,谁没个上火的时候,大惊小怪。”

他这话说给别人听都能应付过去,但七月却不是能糊弄的,他看着流火手里那块白布上泛着暗色的血迹,眼神悲伤而又痛心。

“的确,谁没个上火的时候,可是,这血的颜色正常吗?”他说:“流火,你不是傻瓜,我也不是。你……”

“我……我怎样?”流火有点心虚地转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七月看了他一会,忽然拉起他的胳膊,拽着就往门外走。

“喂,等等等等!”流火被拉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拽住门框就不撒手了。“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孙大夫,给你看病。”

“去找什么孙大夫!”流火一听这话更不肯松手了,死命扯住门环抱着门板不放开。“要看大夫的是你,我没病看什么!我才不要去!”

“你松不松手,讳疾忌医,你想找死吗?”

“呸,你是在咒我吗?小爷我身体好得很,没病就是没病!”

“少废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流火就是不松手,七月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法允许他强行使用暴力拖着他走。眼见流火犟得像头驴一样,七月气得没有办法,只得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丢开手,自己迈步往外就走。

“你要去哪!”流火在他身后喊道。“喂!”

“你既不肯去求医,我只好请大夫上门来了。”

七月没有回头,站在门外背对着他说道:“流火,别妄想跑掉就可以躲开大夫,也不要不肯承认……你病了。”

自从认识了刘家两兄弟,孙问大夫已经习惯了流火经常跑来,但今天上门来的居然是七月,让孙大夫有些意外。而七月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更是让孙大夫吃惊不小,他一见到他就说:“孙大夫,流火病了,很严重。”

“他讳疾忌医,有病不肯看大夫,只好劳烦大夫,帮我去看看他,好吗?”

这个伤才好了一半那个又病了,这兄弟俩是被诅咒了吗?一直以来孙大夫的心思全放在七月身上,真没留心过那个活蹦乱跳精力过剩的流火身体上会有什么状况,但看到七月沉重的表情,也知道绝不是开玩笑,立刻收拾药箱和七月一起去了那个“刘”家小院。

流火本来确实是想跑掉躲避大夫的,但无奈七月走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他跑也没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七月不会因为他开溜就会善罢甘休的。

唉,来就来吧。原来不想让七月知道,但仔细想想,提前知道也好,与其到时让毫不知情的七月看到自己七窍流血的死相,还不如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突如其来太过惊吓。

只是,本来想高高兴兴地度过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这样,可真是天不从人愿啊。

孙大夫为流火诊脉,左手换到右手,右手再换回左手,越诊眉头越拧得厉害,到最后几乎要打成了一个死结。

看到孙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七月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沉了下去。在看到流火刚流出的鲜血竟然呈现暗紫色泽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只是他还抱着一点幻想,希望这个救了自己命的大夫也能同样拯救流火,但现在看来,恐怕事实已经不容乐观。

孙问大夫终于松开手的时候,看着流火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悲悯。

“你有多久没吃解毒药了?”

孙问大夫一语中的,流火垂着头,默不作声。

孙问叹了口气。“看你的脉象,你这毒应该已经中了十几年,之所以能活着,应该是长期吃一种解毒药吧。那药虽不能治本尚可治标,压制着毒性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但你已经很久没吃那种药,毒性一点一点侵袭着你的身体,如果再没有那种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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