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篇恨生
宋怀义前脚刚回江城府,还来不及喝上一杯热茶,这白家主就带着白沉雪来了。江城府与白家都是修仙道上的人,宋怀义自是不会让人等候,换了衣裳就到正堂去了。
听闻宋怀义回来,沈忘尘带上君止和莫少宇也去了。宋怀义肯定知道白沉雪与金子久成婚的事情,此次前来,这宋怀义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而拒绝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
白家主让人将厚礼送上,宋怀义也未说拒绝,便让人收下,白家主道:“上次一道从九元回来一直未有时间过来与宋宗主叙叙旧,风月的事情着实让人繁忙,坐卧不安。”
宋怀义道:“风月的鬼新娘处处作祟,坑害好几人。这文家主也当真是自私了些,为他那子孙哀痛,弃这风月人氏不顾。若非歃血盟找上门来,老夫如何也不会请九元老祖前来协助此事。”
白家主看向君止,拱手道:“老祖方才上任便劳烦你大老远来姑苏协助,我在这替姑苏人氏谢谢老祖了。”
君止道:“无需如此多礼,他日我上河出事,各位掌首亦会前来协助。”
拐着弯子说了一会儿,宋怀义看向披着披风的白沉雪,说道:“沉雪她如今身子如何?”
提到这事情,白家主连连叹气,说道:“这该死的鬼新娘缠上了她,孩子早是死了,这腹中的不过是鬼娃啊!”
宋怀义微惊,却很快恢复平静,道:“发觉不对时为何没有前来寻我?如今前来,怕是没有挽救的可能了。老夫能做的唯有保全沉雪的性命,这孩子留不住。”
立在君止身后的沈忘尘说道:“宋宗主,若遇少夫人这种情况,书上记载,需得去地府中召回孩子的魂魄。我也只是偶然听闻,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但不妨试试。”
宋怀义瞪了他一眼,沈忘尘轻轻一笑并不答话,白家主都已经寻上门来了,他还说只能留住白沉雪性命,留不住孩子,当真是不管金德宗的事情了。
白家主也是知晓江城府与金府的事情,沈忘尘的话无意是帮他一把,先前还觉得看他不惯,此刻看着也就顺眼多了,只是立在君止身边如何看都像是一个流氓。
白沉雪道:“宋宗主,只要能救孩子,搭上沉雪性命也无妨。这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
话到此处,宋怀义不帮也得帮,便说道:“沈忘尘既然说去地府召回孩子的魂魄便可挽救这孩子,那便试试去地府找。至于能否成功,我也不能下绝伦。”
白家主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宋宗主,多谢。”
宋怀义呵呵一笑,道:“鬼新娘的府邸在何处?沈忘尘,你这几日可有眉目?”
沈忘尘道:“有是有的,只不过,既然是去地府找孩子的魂魄,不妨一道将鬼新娘除了吧!一举两得。”
宋怀义道:“那就一道,白家主,你得去请文家主,需得有人在地府外坐镇以免鬼新娘逃出或是放出一些不该放的。”
白家主有些为难,道:“这...宋宗主有所不知,我白家与文家有些过节,怕是...文家主他不会应允。”
对人家的过节宋怀义也不想知道,只说道:“既然如此,那让歃血盟与容祁、知归秦夜在外坐镇。我等去地府。”
“那便有劳了。”
白家主走后,沈忘尘坐上他的凳子,看着宋怀义说道:“宋宗主不计较金德宗?我们都以为你会因金德宗置少夫人不顾。”
宋怀义冷冷看了他一眼,理理衣领起身说道:“我还未老到是非不分,善恶相混的地步。老祖,三日后下地府,去之前还得做准备以免出些意外。”
君止点头,商议好后,宋怀义进了里面,莫少宇坐到沈忘尘旁边说道:“宋宗主似乎真不计较这些事情?”
沈忘尘道:“宋宗主不计较金德宗,也许这其中有谁将他们的事情夸大了或者是扭曲了,但也不排除,宋宗主这人宽宏大量,恩怨分清。”
莫少宇点头:“那你说到底是谁错了?”
沈忘尘道:“天知道。回去啦!好好休息准备下地狱找死了。”
莫少宇道:“满口胡话。”
――
宋怀义回到正房一个人坐在那,宋篱递上账本,将那笔账的事情也说了,宋怀义却没在意。宋篱觉得他很奇怪,却不敢多问,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就走了。
出去后,容祁正过来,宋篱交代他几句方才让他进去,容祁疑惑的推门而入,宋怀义又捧着一杯茶在沉思。
“舅舅。”
闻声的宋怀义看他一眼,方才喝了一口茶,道:“幼行,那女子如何?”
容祁道:“不错。”
宋怀义道:“那便挑个时辰把事情办了,你已经不小了,莫学宋非,气人的很。”
容祁知晓宋怀义担忧自己,只是他如今方才醒来不久,虽说道行不在但金丹还在,沈忘尘并未夺走,他还可花费几年重修,如此便不好成家。
“舅舅,我想再等上几年,待重修道行之后再论。”
宋怀义放下茶杯,说道:“你也不想成婚了?”
容祁点头。
宋怀义道:“你们想成婚的却成不了,不想成婚的却一个个忤逆。幼行,跟沈忘尘在一起多少年?”
容祁不知其意,如实答道:“十一年有余。”
宋怀义道:“十一年,从无知少年到意气风发的成年,够久了,也很容易被他影响。你是容家最后的子嗣,需得慎重而行,勿学沈忘尘。我也安排了一下,你肯成婚,那先去拜囹圄仙山的长老为师,静心修行十年再回江城府接管江城府。”
容祁大惊。
宋怀义道:“宋非他心思不在江城府,留不住他的,且随他去了。无极门也不复存在,沈忘尘败的一塌糊涂,你如何也撑不起来,就接管江城府。”
容祁自是从未想过要接管江城府,也未想过要重振无极门,他想的是随心随遇而过余生。但宋怀义是他唯一的至亲,想拒绝却又不知如何拒绝。
宋怀义又道:“舅舅我多年南征北战,一双手长满了茧子,家道中途被迫踏上修仙道,再次一人建成江城府,直至今日,已有六十年。舅舅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膝下两子一个不见眼净,一个见着心忧,也唯有你让舅舅我放心。”
“舅舅。”
“接管江城府,我再也不插手你的私事,如何?江城府的门规可以改,入门前的那块石碑也可搬走。”宋怀义退让了几步,容祁踏实沉稳,经过大风大浪的他比宋浅更适合接管江城府,他若是接了,自己也好早日撒手寻个清静。而他最在乎的莫过于门前的石碑,那一条有关沈忘尘的禁令。
――
没事的沈忘尘拿着匕首趴在门前的石碑上一刀一刀的磨着关于自己禁令的那一条,也不知宋怀义怀着多深的恨意方才将这字刻的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