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若是只吸一次,咬咬牙就可以戒掉。但是他们没有放我走,甚至连我的手机都没收了。
我被绑在床上,是阿颂一直在看着我,到时间了就会给我注射。
我不想看见他,可是只有他带来的东西才会给我快乐。但是我宁愿自己难受到生不如死也不愿意看见他!!我自己捱捱就过去了,可是随着次数的增加,戒掉就越来越难。当他的针管扎进我的血管中时,我缓缓的闭上双眼,流泪了……
冷静的时候恨意总是填满我的心脏,消沉的时候它带来的快感却充斥我全身各处的神经,再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只有更浓的恨意,恨意沁到骨子里。
我对我自己说,我一定会杀了他。
一个杀人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了,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先是赵宏先,然后再是阿颂……
……
十天后,我被放出来了。
我回家的时候黑子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看到我的时候还惊了一下。
“你上哪去了!”他忙丢下手里的瓜子快步朝我走过来:“你去哪一定会跟我说的,连我都不会知道,那立哥肯定更不知道可是他居然都没问我你去了哪里!我让人找过你,但是都没有结果。”
我心中冷笑一下,赵宏先都出手了,他的目的就是搞废我,那么他会让你找到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跟他们玩了十天。”我没打算告诉他我都经历了什么,更不要说我的计划。我的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最好。
“我操……这么猛啊……你还能活着回来。”黑子搓了搓胳膊,声音有点干。
“想什么呢,肯定是会注意的。”我笑笑。
“可是我觉得……”黑子轻轻眯着眼睛说:“我真觉得做多了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这样……是不是吸毒了。”
“没有。”我叹了口气,问他:“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饿死了。”
黑子给我煮了包方便面,我回了趟卧室把该藏的东西藏好。其实在我回来之前就找过道上的人帮我弄点这些东西,不然我怕在家里发狂的时候会露馅。
吃完饭后我去洗澡,估摸着注射的时间到了,我带着针管和药就进浴室了。
我进去之后把门锁好,然后把毒品拿出来,再用橡皮筋勒住我的胳膊,蓝紫色的血管马上就显现出来了。胳膊上还有前几次留下的针眼,我笑笑,然后把注射器里的东西推进血管中……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无比的快乐,无比的沉沦。那种感觉好像沉到了沼泽中,污滑的淤泥里有一条柔软顺腻的丝带包裹着我的身子随着我不断下沉……我看到什么?身旁的巨大的莲花根茎,深深的扎根在淤泥中,我仿佛看到了它圣洁的花瓣亭处在黑暗的森林里,盛开在污浊的沼泽中间,十方苦恶不能逼退它纯净的光。
我则继续沉溺……
到,沼泽之海的最深处……或许那就是我死去的时候。
在这种圈子里沾了毒就戒不掉了,相反的我会有越来越多的毒友,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吸毒,我不和他们吸就是不给面子。这面子我必须给。可是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呵呵,这个自有人宣传。也托他们的福,我的新圈子被打开,在这我越来越吃得开了。
黑子也知道了我吸毒的事情,他曾经也溜过冰,但是也就碰了那么几次,时间还隔得特别长,而且有了靠山之后他就不碰了,因为那个人不喜欢。别人都知道这点,所以也没人逼着他吸。以前有过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逼着他一起来玩,但是一周后那个人就没消息了。
他问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收拾针管,推开他,然后向外走去。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的袖子往上撸,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我把手收回来,然后说:“……对不起,别管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要的东西纯度越来越高,跟他们玩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想过戒,也试过。但是毒瘾发作的时候身上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咬,那种深入骨髓的蚀骨之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明白的。我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我不停告诉自己,我再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下一秒就有人进来说:“汶哥,好了没?”然后见状,忙给我注射了一针剂。
我哑着嗓子说:“谢谢……”然后洗了把脸换上笑容去包厢里和他们一起玩。什么都玩。
自从对我做过那件事情后,赵宏先就再也没来过。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来。
我整日酗酒,□□,吸毒,抽烟,日日夜夜醉生梦死。我的样子越来越憔悴,人也越来越瘦,嗓子越来越哑,记性也开始变差。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会有一瞬间恍惚,这是我吗?
我不信,然后把镜子砸的粉碎。镜子碎片里照出了更多的我,我的鲜血洒在镜子上,红的刺眼。
我要相信……这是我……
我忘了已经有多久没有去看过他了。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我就把他转到了别的医院,找了熟人,用的是我的身份证,我的名字登记的。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我不敢去看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他……或许他就是我幻觉中的花冠,而我就是莲花长埋于淤泥中的根。我们同生共死,可是他却永远站在我触及不到的高度,我甚至不配说他的名字,不配说我爱他。
可是我真的爱他,真的爱他……
我的胃又开始犯毛病了,有一次和一个姓葛的客人做的时候居然呕出了血。葛先生是做生意的,其实是个很老实的人,只不过那次因为生意问题跟朋友来这玩了一次就脑子像搭错筋一样喜欢我,特别的喜欢我。尽管点我一次要很贵,但是他特别舍得花钱。
“你怎么了?”他忙跟我来到卫生间,我蜷着身子伏在马桶上吐血,久违的胃疼之感卷土重来。
我摇头,他要把我扶起来:“别在这吐,马桶细菌多多啊。”
我闻言笑了,心下想:我还会嫌马桶脏吗?
尽管我再三强调我没事,他还是执意带我去了医院,找人帮我挂号,优先治疗。检查完后,他突然对我说:“阿汶,不要做了,你能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养不起我。”
“我可以。”
我好笑的说:“你知道我每天吸毒要花多少钱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陪你去戒。”
我推开他,说:“……别幼稚了。”
他后来还来找过我,要我去找他的一个朋友,那是个中医。他要帮我调理身子,无奈之下只好去一趟,可是他那天有事不能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