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马猴

药店在一阵肆虐的破坏后，已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店内原本整齐排列的药柜七零八落，有的柜门脱落，有的则直接倾倒在地。靠墙的一排药橱，雕花的柜门被粗暴地扯坏，里面的药材从里面倾泻而出，散落一地。

柜台上方悬挂着的写有“妙手回春”的牌匾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几张用来给病人诊断病情的桌椅也被掀翻在地，凳子腿断裂，桌面布满了划痕。

郎中望着这一片混乱，双眼失神，随后无力地蹲在地上，奇怪的是，面容中并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悲伤，反而有点习以为常了。

他机械地伸出双手，失落而又麻木地收拾着那些打翻的草药。每捡起一片残叶，他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曾经视若珍宝的草药，如今在他手中却显得如此残破不堪。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失落。那紧蹙的眉头、颤抖的嘴唇，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他望着满地的狼藉，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那些被践踏的草药上。

“这药草店，是我的心血啊，为何要如此待我……”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那绝望的神情，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崩塌，而他被永远地遗弃在这废墟之中。

此时张二哥没有背二狗，他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收拾出一块儿空地来，让爷爷把大头放在地上躺下，然后一块儿帮着这个中年大夫收拾残局，收拾了一会儿，恰到好处的凑到大夫跟前，恭敬道“先生，我自家兄弟不知怎么得了恶疾，你帮忙给看看是什么个情况可否？”

郎中显然刚才把张二哥的所作所为看到眼中，又看他这么恭敬，便起身来到大头跟前蹲下，上下打量了一眼，开始闭目切脉，此时郎中有股仙风道骨之姿，和刚才的颓然有天壤之别。

少顷……“这孩子表象只是中了轻微的蛇毒，并无大碍，但是这内里这孩子走衰字，体弱加上邪气入体，以至于昏迷不醒，倒也不难治”郎中缓缓说道。

听郎中这么一说，爷爷和张二哥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见郎中用小刀划开大头肿的快和腰一般粗的大腿上的裤子，然后找到蛇咬的牙印，用小刀在牙印上划了一个十字，脓血如潺潺流水一般流了出来，等脓水慢慢的流干净，郎中又拿来纱布，裹上蛇药包扎起来。

一番操作完成，大头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爷爷又担心的问，先生，我家孩子怎么还没醒。

“现在外伤已经治好了，内里还没治，你这孩子肯定把一个常家给得罪了，可能也该常家该有这么一劫，等我和常家沟通一下应该没啥问题。”郎中道。

“我去，先生，你也太厉害了吧，不但会治病，还会阴阳堪舆之术”张二哥一脸崇拜的看着郎中。

“这有何妨，一名合格的医者实际上山医命相卜都有所领会才行，就像刚才的那个少妇，实际上表层病并不严重，但是内里由于她家大夫人在那边告阴状，阎王已经给她勾命拘魂了，魂魄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像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能逆天改命了，哪怕救活了也是流口水，更何况救不活，只能徒费汤药罢了。像你这兄弟，一看阳寿还宽着呢，就算不救的话也死不了，但是可能会遭一顿罪，唉遇见就是缘……”

说罢，郎中从柜子底下拿出一刀纸钱，一边烧，一边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开始纸钱四散飞去，并不易燃，过了一会儿，纸钱开始打着旋呼呼着了起来。郎中也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已经和常家谈好了，他也拿了我的钱财走了，你孩子应该没问题了，你们走吧”郎中淡然道。

爷爷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口袋。

“小米……”张二哥眼尖，一眼看出口袋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两斤小米，是这么多年从嘴里省出来的，官差刚征走税粮，家里也确实没多余的了，先生救我孙子性命，还望先生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