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神将只能在徐公子身上找到那般情…… - 菀菀 - 椒蛮箶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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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神将只能在徐公子身上找到那般情……

宇文神将只能在徐公子身上找到那般情……

太子却是沉郁了下去。

他未曾料想到,自己竟会从徐晚庭这里听到“云享楼”几个字。

他从禁足的宜春宫北苑回到东宫时,很快便从自己的战情机构——东宫卫率府得到消息,称詹事府吴哲几日前带人扑去了云享楼,虽一无所获,难说不是针对太子。

近日以来,太子李琼俊因私德不修、渎职怠政等问题频遭攻讦。又是有御史中丞在早朝上当廷弹劾自己,因狩猎而耽误了祭天仪式的筹备;又是良马失踪案,竟让父皇不得不派出宇文贽出京探查,以堵悠悠众口;更有本该直达东宫的军报,竟被人篡改了日期,生生扣上个“贻误军机”的罪名。

太子知道,自己这个位置实在如履薄冰。

新朝不稳,父皇虽用铁血手段整治了朝堂,但实在还谈不上朝纲清明、政局顺稳。

坐在太子的位子上,堪称玩味又烧脑。自己时而桀骜、时而纨绔、甚至不去搭理那起子“太子好男色”的传风者,几乎称得上伏低做小,要先造出个“太子无足道”的人设来,只愿隐身于朝堂。

无论从哪头看,现下自己这个太子都无需太争气、更无需太能干。

父皇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前几日还在麟德殿前挽弓射落了双雁,箭术比羽林卫的小伙子还要精湛。治国理政这等子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太子操心——没见连中书省递来的折子,父皇都要亲自批到三更天么?

而自己母后,又太过于聪慧能干。朝中那些老臣,表面恭敬,背地里哪个不提防着“女主干政”?

此刻,自己当的这个太子,实在不应出挑,甚而该当惫懒、羸弱些,再出些容易被人抓住、却又捏不死的过错才是。

然而,那个“度”却实在不好把握;中间的纠缠、折磨,也实在令人不大好受。

太子暗暗叹口气,见宇文贽与那徐晚庭已走到武课教习中间,心道云享楼这件事,自己或该过问过问了。

不然,暗处那些人,还真当自己是个毫无手段的无能纨绔呢!

眼神又盯在那徐晚庭身上,见他衣袂飘飘,在初起的晨光中卓然生姿,宛有仙晕笼罩在身周,越看越是觉得爱之极矣。

又想,那徐晚庭竟去了云享楼,虽然不知他遭遇详情,但与自己有关是必定的了。毕竟,自己如此不加掩饰、不分场合地对他示好,难免让暗处那些人,要妄图将手伸到他的身上……

想到此处,太子忽然觉得胸膛中有物,沉甸甸压着,气闷得紧。看向徐晚庭的眼神里,便带了些歉疚之意。

忽转身走到栓马处,解了缰绳翻身上马,“驾”的一声,纵马奔过去,围着徐晚庭等几人绕了个圈,仍是那般大马金刀地笑着,道:“孤今日还有事,便不在此处考较二位了……”

又将那双飞扬的凤眼深深看了徐晚庭一眼,再朝宇文贽、顾琰等几位抱个拳,说声“告辞”,一勒缰绳,掉头便去了。

见太子又是这般突然离去,几人都有些见惯不怪。

宇文贽却是若有所思。

卯时二刻,校场上已列好十二具披甲草靶,铁甲在晨雾中泛着寒光。

宇文贽一袭玄色窄袖骑装,手持丈二点钢枪,驭玄霜马儿驰至草靶处。

主师顾琰朗声道:“今日所练破阵枪,世子需在三十息内刺穿所有草靶咽喉!”说罢,他又转向徐菀音,不知怎的,便连声音都放小了些,道:

“徐公子先于平地练习相应刀法,程监军会与你喂招,教习招术精要。”

话音甫落,宇文贽已纵马疾驰,绕十二草靶疾行几圈,圈子越跑越小,速度却是未减,乍然一提马缰,玄霜马儿人立而起,宇文贽反手一击、精准出枪,枪头已穿透了第一具草靶的青铜护颈,发出长而尖利的刺裂之声。

徐菀音手执横刀,呆呆看着那马儿上英姿勃发的世子爷。

她实是未曾见过这般神勇又帅气逼人的马上战将,被宇文世子那力透枪身的手法、行云流水般的使枪姿态,牢牢攥住了眼球,心底又是暗暗喝彩,又是羡慕,恨自己无论如何也拿不出那般本事来。

却听武课监军程钊在一旁沉声说道:“徐公子,世子于马上所使‘苍龙摆尾’,你便应于平地演练对应的‘断水刀’第七式,刀锋斜撩而上,模拟枪挑敌将下颚的角度……”

徐菀音并非全然只是个花架子,她从来喜武更甚于文,先前在父亲军中也都是认认真真随武将兵士操练的。只因她生得娇美、个子又纤瘦细弱,因此尽管她自己还算努力,却未曾有人真要拿她当个兵士的料子来操练,无非逢迎一时,得她个欢呼欣喜罢了。

如今却在这国公府校场上,得了如此骁将的严格指导。眼中看到的,更是宇文贽那般一等一的战场帅将,在实打实地刚猛操练。心中兴奋欢喜得不可名状。

徐菀音强自压住了心头狂喜,凝神听程监军说道:“世子枪尖偏左半寸,徐伴读你的刀锋就该右移三指!”

一边说着,一边拔刀演示。

徐菀音挺刀跟上,身姿翩然,这一招倒也使得有板有眼,竟是比那五短身材的程监军好看许多。

引得那远处的主师顾琰忍不住喝了声彩。

此刻,宇文贽已用这一招“苍龙摆尾”,堪堪扎透了十二草靶的颈中铜护。耳中听得喝彩声,侧头望过去,便见……

那徐公子一身晨光披拂,衣袂翻飞处,如雾如烟,腰肢细软伶俐,姿态柔美翩跹,举手投足处,竟似将他身上特有的橘子花香,远远送到了自己鼻腔一般……

宇文贽只晃神了这么一忽儿,那玄霜马儿未得背上主人指令,竟随性而为,一径顺着主人眼神的方向,忽剌剌便朝徐菀音那处奔了过去。

徐菀音也听到主师顾琰的喝彩声,小女娃心性,禁不住又是得意起来,收刀起身,挥手又挽了个刀花儿,便见玄霜马儿已跃至身前。

“可右移三指了?”马上那人居高临下,枪影闪动,枪杆已抵住徐菀音咽喉。

她小脸立时通红,愠怒地将身子朝后一仰,那枪杆却如影随形,始终不离她咽喉处,若即若离地贴着。

她擡眼看去,却见马背上那人高大如神君,两眼睥睨般直视自己,似乎满是嘲弄之意。忍不住气咻咻地叱他道:

“宇文少主,好玩么?”

宇文贽也不知怎的,随了马儿一路过来,本不欲逗她,却未曾想,见她小手一晃挽起个刀花儿来,霎时觉得可爱得紧,想也不想便擡枪朝她咽喉抵过去。

这一式,本是他在战场上无数次使过的,自是百发百中,便是刺向战时兵将,也从未有遗漏,必是一击即中的,徐菀音却哪里避得过。

见她一再试图避开枪尖,满脸绯红恼怒的模样,宇文贽少年心性大起。

他心中对她本就喜极爱极,况且还是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尝过那樱唇之中销魂滋味的。如今却战战兢兢,就连离得她近些,都怕触了那“被她视为寇雠”之咒,实在忍得辛苦。

此刻见她对自己,似乎并无那幻心丹后遗症,仍不敢离得太近,不敢动作太过。

却又实在被她吸引,仿佛她身上有磁力,一旦靠近些,就会不由自主再近一些。甚至会想,若自己真是那么个,只能在徐公子身上找到那般情绪的,又是多大个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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