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过错是非怨

拂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嘴唇嗫嚅，失了言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笑了笑，却更像是在哭，“宿命太可怕了，我累了也倦了，今后，我再也不会成为阻挠你喜欢五姐的绊脚石，我认输了。”

“不！”拂惊的神魂俱裂，他瞬间冲上众生台，却只来得及抓住衡宛身上的一片衣料。

衡宛最终还是跳了下去，那般坚决，连同此生的爱恨，都尽数遗留在了身后，她只愿带走一身的解脱。

既然得不到，不如成全。

她霸占了拂这么久，久到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是她的。

罢了，终归都过去了，爱也好，恨也罢，她这么一跳，便是彻底决定和前尘往事断个干净，余下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最后的记忆，衡宛缓缓的闭上眼，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身体极速坠落，风打在脸上生疼，她的记忆，回到了最初的时刻，那时，她初见拂，而后，一眼万年。

“上仙，六公主呢？”收到消息赶过来的仙家们，一个个脸色惊疑的看着拂。

拂失魂落魄的跪趴在地上，神思恍惚，面无表情，对询问不予理睬。

司药仙君来的晚，一路匆忙的赶过来，手里还拿着他捣药的罐子，捧着罐子气喘吁吁的问道：“拂，你找到六公主了？她人呢？六公主最近时常头疼难忍，我这正在给她配药呢，她是不是头疼又犯了啊。”

拂慢慢的抬起头，忽地一笑，笑容}人的看着司药，“不用配药了，再也不用了。”

‘啪嗒’一声，司药仙君手中的罐子落地，他一脸呆滞的看着拂手中握着的碎布料，似是不敢置信。

众人面色肃然的看了看拂身后万丈深渊般的众生台，都缄默了。

文书仙君皱着眉头，秀气的脸也是面无表情，他看着拂，语气颇为凝肃，“上仙现在满意了？从众生台上跳下去，连凡人都做不了，今后生生世世入畜牲道，她是有多恨你，竟是连人都不愿意做了。”

拂脸色惨白，抿紧唇一言不发。

“谁入了畜牲道？”

这时，一道清雅温丽的嗓音响起，似山涧清泉般涤润心灵。

众人回身望过去，是挽姜和堇宋。

只是这声音，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拂的耳朵里，便失了清润的味道，变得硝烟弥漫，变得呛鼻刺耳。

他从地上踉跄爬起，一步三晃的走到挽姜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疯了一般的放声大笑。

追寻了几百年，究竟为何终不得圆满？苍生这般无情，总是耐心的将我们的心智一点点的击碎，从此昏庸堕落不顾一切，余生没了希冀，活的生不如死。

“拂上仙，你又哭又笑的做什么？”

说实话，挽姜被眼前满脸泪水的男人吓了一跳，此刻被数只眼睛盯着，她饶是脸皮厚，现在也觉得面皮烧烫耳根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