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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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之后,高三的每天都在考试,小考大考模拟考,从早自习考到晚自习,让时间变得非常紧凑,体感过得很快。
天气也越来越热,好在高三的有特殊优待,空调遥控器就放在教室里,想开就开。
高中的最后一次跑操在五月三十,所有高三学生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在五点半刚响起床铃时,操场上就站了一多半人。
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在准备的几分钟里闲聊,而是拿着自己记知识点的小本背诵复习,整个操场成了一个天然的自习室,把高一高二的惊到了。
高三各班的班主任也都出了场,甚至换上了运动鞋,陪自班学生跑完最后的一千米。
凌佑敏锐地听到,今天大家的脚步声比之前铿锵了许多,队伍里也没有人说话,保持着肃穆的气氛。
到这时候,每前进一米,就真的离终点更近了一步。
口号只剩下两遍,每班学生都用尽力气去喊。
当5班跑过主席台时,王帅坤照常松开哨子,然后领着喊——
“社会我五班!”
“浑身都是胆!”
“不畏大小寒!”
“清二我最燃!”
最初羞于喊出口的口号,如今用最大的力量喊出来,居然真的有种青春热血的感觉,让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最后一声口号喊出,在操场上荡起回音,三年的青春也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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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两天时,各班开始收拾教室。
凌佑单脚踩在窗台上擦玻璃,和去年一样朝楼下观望。
又到了夏天,树叶仍然茂密青绿,蝉鸣还是声声不绝,照在玻璃上的阳光更加炽热刺眼。
高一高二的都走了,剩下的校园很空旷,只有零散的几个高三学生在教学楼和宿舍间来来回回地搬运书本。
没有任何煽情的话,也还没有到最终离别的时刻,但收拾教室的这一天大概是整个高中三年最失落、最压抑的一天。
“嘿!老伙计们!瞧我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杨东和王帅坤从前门走进来,用翻译腔说。
“哇啊!”擦讲桌的一个女生惊叫,“冰激凌!”
“啊!冰激凌!”一群人蜂拥而上,瞬间将讲桌围了起来。
“我刚擦的桌子啊!”
“哇!还是哈根达斯!”
“谁买的?卧槽太舍得了。”
凌佑朝讲台看去,发现王帅坤提前拿在手里两个,跑到擦前玻璃的刘澜那去了。
“佑仔想吃什么口味?我去给你抢一个。”左淮休捋起袖子说。
没等凌佑回答,罗金香就从前门进来了,看到一群人闹哄哄的样子推了下眼镜:“抢什么抢。”
听到她的声音,其他人都安分下来了。
罗金香数落道:“人人都有份,又不是说先到先得,瞧你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出了校门别说是我学生,丢人。”
杨东说:“哪啊老师,谁能见过您给咱班买冰激凌的世面啊?”
“哈哈哈。”一群人笑了。
“就你能说。”罗金香指了下他,走到过道里朝教室瞧了瞧,“行了赶紧打扫吧,最后周振鹏检查一下还有哪脏,然后清场走人,金灿把考号贴好后就锁门,钥匙放到主任办公室里。”
“好。”几个班干部异口同声。
其他人该拿冰激凌的拿冰激凌,该打扫的打扫。
罗金香背着手在几条过道里走动,时不时伸手摸一下桌面,等讲台上的人都散掉后,她伸出食指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低头笑了笑,然后迈了一大步从前门走了出去。
左淮休拿了两个红色的冰激凌,笑着问:“猜猜这次红色是什么味道的。”
凌佑想起了去年在清槐夏日市集上吃到的彩色冰激凌,说:“玫瑰?”
“不对。”左淮休递给他一个。
凌佑舔了下咂咂嘴,没太尝出来,直接说:“就普通的色素加香精吧。”
左淮休听笑了,低头在他舔过的冰激凌上咬了一小口:“红心柚子。”
“吃你自己的。”凌佑蹙眉,一把拽回自己的冰激凌。
收拾书箱的刘浩笑道:“您俩都老夫老妻了,还在意这?”
“说谁老夫老妻?”凌佑瞪向他。
“嘶——真可怕,还记得第一次见佑哥,也这眼神。”刘浩装出一副被冻到样子,搓了搓手臂说,“我说坤子行了吧。”
他看向前窗的王帅坤和刘澜,两个人正在墙角说悄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