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漂泊信天翁

傅铭聿不死心，问道：“那他爹林大成呢？总不会工作也不要一起离开傅家了吧？”

冯颌低着头，声音放得更轻，“林大成人倒是还在傅家，但他也不知道林陌现在搬去了哪里……”

“废物！”

傅铭聿看了冯颌一眼，解释道：“我不是说你……”顿了顿，他眉头紧蹙，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最好快点把人给我找到。”

言外之意，找不到人你也是废物一枚。

“她最近都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傅铭聿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傅宅和她偶然相遇那次，起初以为她是特地去傅宅找他的，结果说了一堆什么房子挂牌，卖掉了通知他之类的屁话，现在想来当时她特地开了车，可能就是过去接她奶奶的。

这傅总也是慌不择路了，问秘书部其它妹纸也比问他冯颌强吧！

而且他要说知道，转头一想不对，又是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和林秘私下没什么往来啊。她回国我还是从傅总您这才知道的。”

冯颌一脸为难，实则轻松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出了张安全牌。

“你说她那天来见过我？几时的事？”

冯颌本来想邀功，才会顺口说的，如今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他不确定那天人到底去没去过会所，如果她的突然消失和这事情有关，他真的没命活了。

“傅总，您记错了吧？我几时有说过？”

傅铭聿被这么质问，突然也不确定起来，那天他才刚醒，加上酒精的侵蚀，意识其实还没回笼，只是下意识似乎听到林陌的名字，就想着让冯颌把人给他弄来伺候他。

“所以在我昏迷期间她都没出现过？也没找过我？”

冯颌不敢说没，更不敢说有，表情僵化望着他。

傅铭聿像是在确认什么，这会儿他突然想起林陌上次失踪的事情，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你说她不会又被什么人绑了吧？”

冯颌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对林陌有威慑力的人，一个傅子晞在牢里坐着，另一个何钰被家里人送出了国。

“不会吧？晞总还被关着，其它人要是绑了林秘，总会来要个赎金什么的，目前也没有任何人收到绑匪的电话啊。傅总您先别吓自己，好好在这静养，我们派的人要是实在找不到，再去报警吧！”

冯颌这回出奇的冷静，因为他似乎是最后一个和林陌联络过的人，还是林陌主动联络他的。

如果后续还找不到人，冯颌打算和傅铭聿自首，自己找过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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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新找的房子不在市中心，如今她不上班，不需要考虑地段的问题。小区绿化环卫等设施极好，周边配套应用也很方便，菜场以及医院都在3公里以内。

很适合老年人居住。

把奶奶接去住的时候，林陌就找了一个专业的看护，定期会上门帮助奶奶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什么的。

如今奶奶的生活完全能够自理，林陌不担心别的，只担心术后排斥反应。

那晚把行李搬空，隔天她就去了趟律师事务所，把这些年从傅铭聿那拿到的所有不动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商铺等等。

有几样特别贵重的珠宝首饰，她没舍得放二手市场卖掉，一直存放在保险柜。

如今拿出来和房产商铺一起，做了一个大概的估算，约市值四千万左右。

她让律师帮忙起草了赠予/过户的协议，办完所有的手续，她又让律师在三天后把东西寄出。

当然，三天后，她人已经不在国内。

整合完自己的资产，林陌才发现，撇除还给傅铭聿的那些，这些年，存款加上兼职的钱，她足够给奶奶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于是，她和房东协商把租赁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又给了那个专业看护付了半年的定金。

林陌认真同奶奶商量：“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有意向出国留学，现在您的病总算治好了，我手头上还有些余钱支付学费，奶奶您支持不支持我呀？”

其实之前那次陪奶奶做手术，她偶然发现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mba奢侈品营销专业正在招生。

近三年深耕国内中古二手市场，让她对这一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之前她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无债一身轻了要干什么？

直到她看到了这个招生贴士，当时她就很确信，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其实即使没有听到傅铭聿的那番话，她也打算这么做，区别无非是通知一声或不告而别。

如此一来走的一点负担也没，对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铭聿那头当然报了警，但警方查了出入境记录，显示人应该还在国内，并且没有去其它城市的记录。

三天后，正当傅铭聿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个来自明锦城律师事务所的文件包裹。

与此同时，警方那边也同步有了消息，出入境那边显示林陌有了出境记录。

傅铭聿接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境。

傅铭聿看清那些文件一一列出的明细，才惊觉，这些年实在给的太多了，活生生把她从羽翼未丰喂成漂泊信天翁（注）。

给的时候压根没在意，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收回，更没想过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收回。

林陌轻飘飘地好像完全不曾在意过，不在意这里的人，不在意这里的物。

之前傅子晞进监狱，林陌一次也没去探望过，傅铭聿还曾阴暗地窃喜过。如今看来，是这里根本没有她在意的人罢了。

原本不给他现金，是不想弄成太过纯粹的金钱交易，显得太过功利，没想到送出东西反倒更方便她原封不动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