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脏到这种程度

几天前。

傅铭聿突然又搬回了傅家，大有常住的打算。

一方面能盯着戚婉清和傅世康，有他在他们总归有所避忌，能尽量减少往来，最关键的是能盯着傅元义的动向。

傅子晞其实已经发现，傅铭聿最近的行为很反常。

如果说一开始回来住是因为腿骨折，有人照料，那么脚好了，早就该搬出去了！

毕竟他自从进了大学就没在傅家常住过。

再比如，傅铭聿最近下班都很早，还经常在老宅陪傅元义一起吃饭。

傅铭聿的改变，连傅子晞都能察觉，更何况戚婉清和傅元义。

向来和自己有微妙距离感的儿子，突然和自己亲近了起来，戚婉清觉得很不可思议。

傅世荣还在世的时候，傅铭聿的存在对于戚婉清来讲，是莫大的耻辱。

傅世荣过世后，戚婉清很庆幸留有那么个儿子给她，让她时时能有个念想。

人死如灯灭，执念和纪念有时也只是一念之间。

傅铭聿其实有问过戚婉清，“为何父亲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留在傅家不离开？”

戚婉清沉默不语。

傅铭聿出其不意，“难道是为了二叔？”

戚婉清恬静温婉的侧脸肉眼可见地惶恐与不安起来，“你在说什么？”

傅铭聿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和她打直球，“我去做了催眠治疗，恢复了你们移除的那部分记忆……”

“你……”戚婉清急于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两人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傅铭聿也有想过要不要这么继续装下去，但他思来想去，戚婉清其实是无辜的，这事情必须把她摘出去，远离傅家。

“你是想说我那未来得及出世的妹妹不是二叔的？”

“还是说，这些年你和二叔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戚婉清咽了咽，想张口，但嘴巴像黏上了胶水一样完全张不开。

“搬出去住吧……你就算想和二叔在一起，也可以堂堂正正的。你们现在都单身，没有必要搞偷偷摸摸的地下情。”

戚婉清：“……”

“不过呢…”傅铭聿突然话锋一转，“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爸当年那次的绑匪，你知道幕后大佬是谁吗？”

“这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当年该查的也都查了没什么线索，前段时间我找过二叔，他不是缺钱吗？我打算用钱撬开他的嘴，然而在那么缺钱的情况下他都不为所动，我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遥远的记忆渐渐有了重叠。

“你要排解寂寞找男人我不反对！但关上门出去找，别搞我傅家的人！更别搞我亲弟弟！”

“找外面的男人不痛不痒的，能起到什么作用！要搞当然就要搞你最亲近的人！不仅要搞，我还要搞出人命……”

“你、你什么意思？”

“已经三个月了，你、你要不要摸摸看？你说这个孩子是会比较像你呢还是比较像世康？”

……

“你！你就是故意的！孩子都已经足月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毕竟也是你的侄女……”

“这个孩子不能出生，是我爸的意思……搞到你大出血以后都不能生育我很抱歉，不过你以后的事我也不会再管……”

“你不管我？什么意思?想叫我对你和你那个小男友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吗？”

‘嘭’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霞姨的一阵惊叫。

“少爷，你在干什么啊？”

戚婉清刚坐了小月子，和傅世荣吵架已经用完了她的所有力气，其实很想跳下床去看看此刻门外的傅铭聿，抱一抱他。

门被打开，王霞捧进来一大束康乃馨的残骸，“小姐，你们之前在说什么啊？少爷为什么用花抽走廊上的座椅，看上去好可怕！我从来没见少爷那样子过。”

“人呢？”

“我刚叫他，他就匆忙离开了！看起来很不对劲！”

闻言，戚婉清和傅世荣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戚婉清情绪极为激动：“你赶紧去把我儿子找回来！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傅家的人！”

然而，傅铭聿就此失了踪。

手机关机。

学校、图书馆、网吧、篮球场、桌球房，所有傅铭聿可能出现的场所都找不到人。

三天后，傅家的保镖在郊区的一所废弃的仓库找到了他，人已经昏迷，有试图自杀的迹象。

为了掩盖那个疤痕，傅世荣擅作主张给他纹了一个黑骷髅纹身。

人抢救过来之后，傅铭聿整个人就开始封闭式抑郁，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出门也拒绝上学。

直到病情越来越严重之后，会无端攻击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