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骨子里的惧怕
戚婉清拿起手包,随手扯出个红包,递过去,“小霖是吧,第一次见面,有点仓促,没时间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红包就先拿着吧!”
季疏霖羞涩地看着林陌,又看了看汪秋水,不好意思拿。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季疏霖,以为只有在过农历新年才会收到来自长辈的红包,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要给他。
林陌看着戚婉清举着的手,拉着季疏霖的小手,接过,“快点谢谢清姨啊!”
季疏霖仍然很迷茫地望着汪秋水,嘴上机械地跟着林陌应道:“谢谢清姨。”
汪秋水当年对戚婉清的印象就不算好,倒不是她那种大小姐,仗着家世眼睛长在头顶,不把下人当人。相反,她对林陌太好了,好到细枝末节,大有盖过她的心思,那种变态又隐秘的觊觎之心,让她这个当亲妈的看了很不舒服。
如今刚回国,就看到她又粘着自己女儿,实属无法拿什么好脸色对她。
戚婉清倒是很自觉,起身:“既然你妈来了,那你们先聊,我们改天再约。”
林陌把人送到门口的时候,季疏霖很轻地问了汪秋水一句,“妈,你说姐会不会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
戚婉清临出门前睨了林陌一眼,神情微动。
林陌带着母亲和弟弟去吃了顿大餐,饭后把人送去酒店。
在房间坐着同他们聊天,“你们要不还是跟我回去住吧?酒店哪有家里好啊?”
汪秋水淡声道:“你奶奶这两天不就要出院了吗?而且这里也就住一天,明天房子就能打扫出来。”
闻言,林陌一愣,“几时的事啊?怎么房都买了?这是打算在这常住了?”
“常住不太可能,但你要不打算跟我去m国,我这边总要弄套房子。你那套房子其它都还可以,就是太偏了进出不太方便,随你爱住哪住哪,我们过来看你这不是也需要个落脚点,总不能每次来都住酒店吧。”
林陌听出来了,这是假借送房,变相催她跟她们回去……
“什么时候买的?动作够快的!”林陌揶揄道:“干吗?怕我因为那件事嫁不出去,送我套婚房当嫁妆是吧?”
汪秋水轻描淡写的话落,“这是老季的意思,怕你因为和霍家的那件事,就不想和我们一起住了,如果想在国内陪你奶奶,就送你套房子,让你们住的舒服一些。”
“那事情对两家的生意没什么影响吧?”
发生那事之后,林陌一直很有默契地,都没和汪秋水提两家生意的事,此刻讲起来,她才想到问一嘴。
“他们霍家失礼在先,一会儿人进局子的,一会儿还想悔婚,打的可是季家的老脸!今年的合约到期后,老季不打算再和这种人家合作了。”
林陌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那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季家那些亲戚是不是说话很难听?”
不再合作,对季家的影响表面上看起来不大,渠道都已经打通,实际上拆伙就没有弄的不难看的。
林陌逃离了,但汪秋水在那,堵不住季家的悠悠众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在旁打手游的季疏霖安静听了半天,终于在此刻插了嘴,“姐,你不用去管那些人说了什么,你本来就不是季家的人,你没有义务为了季家牺牲自己的婚姻去联那个狗屁姻!季家也没什么好的,都是一些碎嘴婆子,你要不想过去了,每年寒暑假有三四个月假期呢,我来这边陪你!”
闻言,林陌忍俊不禁,“小霖,你好像也姓季吧?那边也有你的哥哥姐姐,怎么从你嘴里出来都像是外人似的?”
“我姓季没错,但我就是见不得他们要用你的时候一副嘴脸,现在转头就是落井下石!有本事他们自己去联姻啊!你姓林又不姓季,凭什么出了事要被他们说三道四的!”
季疏霖像是很生气,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绷直了身体,道:“你不用担心妈,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保护她的,没人敢随便欺负我们俩母子!”
林陌觉得这近半年不到的日子里,季疏霖像是成熟了不少。
她每个礼拜会和汪秋水视频一次,但汪秋水只字不提在那边的困境,问的都是林陌这边的情况,林大成的葬礼几时办的?需不需要她回来一趟?林奶奶醒了没?缺不缺钱?
聊的差不多林陌答应隔天把奶奶接出院,下午就帮他们一起搬家。
林陌到家的时候差不多11点多,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尿!
上回她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人,当时客厅灯光绚丽,虽然意外但至少没把她吓死。
这回是开了灯才发觉家里有人,林陌心脏还没有得到喘息,瞳孔便陡然瞠大。
“你想吓死我啊!”
“干嘛来了不开灯?子晞哥呢?”
林陌换了拖鞋,四处瞟了几眼,“他先走了吗?”
傅铭聿一声不吭,直到林陌进厨房倒了水,喝了几口,狐疑地看着他。
“我和你说,我奶奶明天就出院了!你们以后别来了!不对,我现在就把密码换了!”
把水杯一搁,林陌直接冲去了门口,一通操作猛如虎。
刚设好密码,还没来得及按最后一个‘确认’键,手腕上一紧,她就被人拉进了门内,门‘嘭’一下自动关上,她被压在了门背上。
林陌整个人都是懵的,“你干吗?”
“你妈来了?”
“嗯。你能不能先放……”
下一瞬,大掌便陡然按住她的后颈,整个人欺身而下,吻上她的唇,呼吸粗喘:“你是不是又要离开?”
林陌张嘴刚想回他,但男人没给她留下说话的气口。
他吻的急切而炙热,唇舌肆虐进攻,四处游弋,时重时轻,后背的冷意和潮热交织,搅的她脊柱发麻,身子骨发软。
鼻尖的呼吸喷薄在她冷凝地皮肤上,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游走全身。
傅铭聿从未有过这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惧怕,惧怕一夜过后,人再次‘人间消失’,以至于如今终于将人圈在怀里,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有些收不住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