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
耳边有什么祷告词一般的东西萦绕着,挥之不去,碎碎念的让她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涌起。
好吵――
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了。
不耐烦的绮罗在无可奈何之下睁开了双眼,然后发现自己正在从空中急速下降的过程中,耳边没有任何祷告词在萦绕,有的只是呼啸的风声,而在她的身侧,是闭着一双眼睛的金发少年,看上去失去了知觉。
“啧……”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绮罗半点没显惊慌的模样,身体中多出来的那一股温和的银白色力量蜷缩在体内,此时被调动之后,立即蔓延到了全身。
下降的趋势在慢慢地减缓,连带着旁边的Giotto也是。
在那个拥有德累斯顿石盘的世界里,她成功使用了阴阳术,将赤色的那柄达摩克利斯剑中的一大部分力量都导入了Giotto的彭格列戒指中,解决了掉剑的危机,但是彭格列指环的拥有者Giotto却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力量冲击,灵魂本来就不是很稳定,这家伙还逞强,而她也在一顿嘴炮之后顺利借到了白银之王的力量,所以他们俩人才匆匆开启了通道,准备返回,可谁知道,路走到一半,Giotto这家伙居然撑不住掉链子,灵魂陷入了沉睡之中,并且经过她的查看,一时半会儿绝对醒不来。
在通道之中完全迷失了方向的绮罗只能勉强护住两人的生命安全,被动卷入了最近的一个时空虫洞中。
而现在,他们大概是从虫洞中掉了出来,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然后着陆点没选对的样子。
用白银之王的力量,保持着匀速缓缓落下,但是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绮罗低头看向下方――那应该是个村落模样的地方,而从那被火舌舔舐着的建筑物,还有大片的断壁残垣就能够看出那儿绝对出了什么麻烦。
原本秉持着远离麻烦的原则,绮罗决定换一个找落地点,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耳朵中又能够听到刚刚的那首祷词,而这一次,她能够确性,是来自于自己脚下的这片村落的废墟之中的。
那是直接传送到达她耳中的祷词,居然能够触及她的灵魂。
这让她产生了一些兴趣。
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确认下方的村落中已经没有在活动的东西,她带着躺尸的Giotto缓缓落在了这个村落的中间。
她选择降落的地方时一个祭坛一样的地方,能够看出原本是由金蓝两种颜色组成的,还有一些奇怪的,有规律的团。然而现在因为上面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的尸体,早已被鲜血遮去了大半,连原本的那些图腾都模糊不清。
秉持着自己最后的良心,她将Giotto搁在了旁边还算干净的草地上,然后自己走上了祭坛。
她能够感觉到,那些花纹有些眼熟,应该是某种阴阳术的支流发展而来,祭坛主部分,刻写铭文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五芒星的标志,这也就能够解释她为什么会听到祷词了。
绮罗的目光落在了祭坛中央,那一块石板有一些不太严密的缝隙,如果不仔细的话,很难注意到,要不是她能够根据刚刚触及灵魂的那首祷词来判断方位,她说不定也会忽略。
轻轻地用食指一钩,那块石板就悠悠地上浮,等刚出现一人左右的空隙的时候,里面陡然间冲出来的身影吓了她一大跳,毕竟是新到手的力量,一个没控制住,原本控制在空中漂浮着的石板就直直地往下掉去,刚好砸到了那个黑影。
“唔――”被砸到的那个人影闷哼一声,然后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绮罗这才有空去看那个被砸晕的人影。
是一个金色头发,看上去不大的孩子,顶多十来岁的模样,身上还沾着一些鲜血――那大概是他的族人的,她能够看出这个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上面有印刻在那个祭坛上的纹路。
她刚刚在那一瞬间,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但是还是有注意到,这个孩子的眼眶中,有一双红色的眼眸。
红色的眼眸对她来说并不鲜见,奴良陆生在妖化情况下也是红眸,但是这个少年的眼睛,并不是普通的那种红色,而是像流动的火焰被关在那双眼瞳中,瑰丽而妖冶。
而且――
啊啊――这是什么戏码?灭族之后的幸存者,少年背负着一族的仇恨,然后踏上了漫漫复仇路,一路打怪升级,然后站在了世界的巅峰,灭掉了他的仇人,成为世界的主宰者或者唯一神的剧情吗?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牵扯进去这些麻烦的东西里面,只要等Giotto醒来,然后休养充分之后,他们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只不过是过客。
而且她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和她认知中的一点都不一样,祭坛侧边所篆刻的那些文字一样的东西,对她来说犹如天书一般,比起上一个德累斯顿石盘的世界来说,这个世界偏离他们的世界更多一些。
这就意味着,他们在返回的路上,更艰辛一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Giotto在那种情况下仍然强撑着要即刻返回,大概是和他的伙伴有关系。关于Giotto怎么掉到上一个世界,对方没有主动提起,她也就没有问,现在想想,他那边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乐观。
》》》》---------------
从来没有那样的一天能够让酷拉皮卡记忆深刻,原本彬彬有礼的贵客,在突然之间就露出了他们的獠牙,村人们面对那些猛兽,毫无抵抗之力,他很远的地方就能够听到自己的同胞传来的哀嚎和尖叫。
自己被母亲匆匆塞入了祭坛下方的空洞中,本来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原本和小伙伴们快乐的记忆,统统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透过那细微的石缝,看到属于自己母亲的鲜血流淌下来,滴在自己的脸上,他想要尖叫,心中的恐惧像是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嘶吼咆哮着,但却无奈屈服于自己的求生本能。
外面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小了,然后恢复成一片寂静,但是他仿佛被下了什么咒术一般,蜷缩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不得动弹,只能默念着属于窟卢塔族的祷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然后知道外面又重新传来动静。
这一次的外来者应该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是一个毫无威胁力的小姑娘,但是在一天之前已经学会了不能以貌取人的他深知这种习惯的糟糕性,所以他静静地待在原地,伺机而动。
那个少女身后诡异地漂浮着一个少年的身体,浮在半空中,她似乎发现了他藏身的位置,那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的身体被她平方在了另一边的空地上。
后来的记忆――大概停在了自己猛地冲出去,想要先发制人,但是却被头顶落下的石块给砸晕了过去的时候。
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草地上,头顶是一片碧蓝的天空,就和平时自己和小伙伴玩累了之后,躺在草地上休息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一切都没变该多好。
应该是察觉到了他醒来了,旁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