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皇后有孕,太后和皇上便把选秀的事宜交给了德妃去协理,德妃也是皇上在东宫时的旧人了,孕育了大公主和皇三子,在宫里地位也是不低,太后对她尚算放心。
三月中春暖花开时节,大月朝上下甄选的秀女便被接进了秀芳宫待选。
杜莎按便是秀女中的一员,想来以她的才情加上礼部尚书的地位,入选并不难。入宫前楚幽幽和几位闺蜜一同到杜家看望她,杜莎倒是平静,既没有不甘,也没有惶恐不安,见此楚幽幽她们倒是不好多说什么。楚幽幽只告诉她,日后若有需要,可以找她,只要办得到的,她会尽力帮她。目前看来,应该是她与杜莎未来的交集多一些了,能照应的她便帮一帮吧,皇上的妃子,说得好听,不也是做妾么,得不着好的比比皆是啊。
得之我命,杜莎如是言。
毫无意外,杜莎入选了,按照她爹的从一品官位,封了个嫔,位份不低。
听闻楚幽幽近日心情不佳,皇甫瑜便约她出来到镇国寺去看望见善大师,自然三哥楚怀浩作陪。
到了镇国寺,楚幽幽上香添了香油,而后便和皇甫瑜去寻见善大师,楚怀浩则带着Leo去亭子里坐着吃茶。
楚幽幽往日里也是喜欢和见善和尚下棋的,这次却是看着皇甫瑜和见善下,看着皇甫瑜缜密布局,步步紧逼蚕食见善的白子,楚幽幽眼睛一亮,看着见善败绩,便跃跃欲试。
见善退位让贤,看着男俊女俏的两人对弈,乐呵呵的点头,天定姻缘啊!
楚幽幽的棋子套路多变,常不按常理出牌,而皇甫瑜的棋子则是布局缜密,一个诡秘,一个严密,对弈起来倒是其乐无穷,这下不仅是楚幽幽眼睛闪亮了,皇甫瑜也是见猎心喜,棋逢敌手的感觉真不错。
最后楚幽幽输了半子,很是不甘,她可是和前世的爷爷学的棋,记得的棋谱多不胜数,怎么能就这样输了呢?楚大小姐,人家是皇子啊,要什么棋谱没有?而且下棋可不仅仅是棋谱的事,还有战略思维在,你一医生怎么斗得过人家古代宫里出来的政治家?
楚幽幽嘟嘴,皇甫瑜只摸摸她的头,“幽幽很厉害,若不是今日幽幽心情不好,恐怕结果可能不一样呢。”
当我小孩子呢?!“都不带让我一下?”
“我以为你更喜欢全力以赴,棋逢敌手呢!”皇甫瑜厚颜。
“得!下次待我心情好,定然扳回一城!”楚幽幽狂言。
“嗯,我等着!”皇甫瑜笑。
“得了,你们两不知道这是佛门清净地吗?”哼,秀恩爱啊!“你们好久都不来老和尚我这里,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收敛一下吗,老和尚我也是会伤心的好吧!”见善的口气一点都不善。
“我以为见善大师已经超然物外,没有七情六欲,无所喜无所悲的呢。”皇甫瑜木然道。
“你!算起来楚幽幽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说是她长辈都不为过,你怎么不知道尊重呢?你说说,自从你们认识以来,就把她拐到天边去了,不知道来看我老人家。”见善谴责皇甫瑜。
“我怎么记得我的师傅是您的长辈,算起来我和你应该是同辈呢,至于幽幽,我看是你这没什么趣味,所以幽幽才不来的,你说是吗,幽幽?”皇甫瑜反问。
楚幽幽被他们一个长辈一个平辈说得黑线,“我说,你和见善老头是同辈,见善老头是我的长辈,那你不就成了我的长辈了?你这老牛吃嫩草哦~”
“幽幽,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嫌我老?”皇甫瑜故作哀怨。
“嗯,你的确比我长了五岁呢,到明年你可就二十又二了,我才十七。”楚幽幽算了一下,明年成婚时才十七岁!够早的!楚幽幽不想早嫁,十五岁都不定发育完全呢,至少她如今还没来葵水,真是怪哉,可她身体没有问题,个子倒是一直在长,拖个两年,到时候孕育孩子会比较好,她可不想能医不自医,最后挂在了难产上。
“嗯,幽幽已经等不及明年了!”皇甫瑜喜笑颜开。
楚幽幽粉拳朝着他“袭击”而去,被他拦住且截住,握在手心里揉捏。
咳咳咳,天杀的秀恩爱!见善赶他们走,临了送给楚幽幽“顺其自然”四字,却私下里告诉皇甫瑜,他今年将有一劫,虽凶险异常,不过却会逢凶化吉,叮嘱他要对楚幽幽好一些。
走在镇国寺后山的竹林里,楚幽幽的心情好了一些,皇甫瑜便问起了她的缘由。
“杜莎是我的好朋友,如今她进宫了,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我不知道她日后是不是会变,我忧心我们的友谊会经受不起考验,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我日后的身份自然也干涉到了皇室。”楚幽幽言道,这也是楚幽幽说力所能及的帮忙,而不是全身心付出的原因。
皇甫瑜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对,皇宫的确是一个大染缸,可是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人心都是易变的,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你却不能左右他人的选择,我只希望你能不忘初心,保持自我,其他的,就像见善说的,顺其自然吧。”
“是啊,人心易变,那么你呢?之前太后问我关于纳妾的想法,我告诉她,现在也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能做到?”楚幽幽不安。
“不,我不仅仅要一生一世,你的生生世世我都要,不要说纳妾,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有别人了,你是最后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皇甫瑜誓言,不明白她为何会不安,可也愿意再一次向她表达他的想法。。
“唉,我不过是看着选秀有感而发罢了,说得好听,不过是一场盛大的纳妾盛宴罢了,先前在寿康宫里,看皇上对皇后的爱护,他们之间难道没有情意吗?自然是有的,可也抵不过太后的安排、大臣们的谏言,那么你呢,若是太后要给你安排侧妃、侍妾,那些巴结逢迎者要送与你歌姬美人,你待如何?会像皇上那样妥协吗?毕竟皇甫这个姓氏代表的大抵都是这样的命。”楚幽幽叹气,虽然信得过他,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你有一句说的对,皇宫里除了母后,其他的七十二宫里头不都是妾吗?见得多妻妾的争斗,皇兄他们可能会习以为常,可我却是厌恶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母后的嫡妻座椅,有多少人盯着皇兄的太子之位,又有多少人因为我占了个嫡字而看我不顺眼,皇兄的继位看似顺利,可实际上却不然。尽管事实如此,我却不希望你以偏概全,你仔细的看着我,我到底和他们是不是一样的!”皇甫瑜少见的谈及宫闱之事,也是和楚幽幽交心了。
楚幽幽握紧他的手,因为她感觉到他一瞬间的低落,“抱歉,我并非有意让你想到那些不快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又如何不知呢,你或许藏了些秘密,可是对我的好却是让我感到自己是被珍惜的,我也很珍惜你,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这个世上,对我来说,只有你最重要了,比母后和皇兄都重要得多,你要相信我,我愿意给你所有,包括我的性命,只要你不离开我。”孤寂了十多年的心碰上了这么一颗纯洁的心灵,她是他心灵的慰藉,他再也不想回到当初孤零零一个人冷冰冰的牢笼里了,虽然这牢笼是他自己筑起来的,如今虽还在,却因住进了楚幽幽而变得鲜活明亮。
“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楚幽幽郑重的道,虽然她的教育里离婚不是什么稀罕事,是回归自由的一种方式,可是只要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回到寺里,用过斋饭后,楚幽幽蔫蔫的,三哥和皇甫瑜以为她是累了,便安排了禅房让她歇息。皇甫瑜送她回房间,谁知Leo却围着她嗅个不停,皇甫瑜警觉,有血腥味!幽幽受伤了?没道理啊,今日早上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何时受的伤?仔细观察却发现她裙摆后面隐隐有血迹!
皇甫瑜拉住楚幽幽,“幽幽,你受伤了?何时的事?我去给你请大夫!”
一听他说这个,用饭过后感觉下腹坠涨且一阵湿热,猜测到原因的楚幽幽脸一红,听他讲要去请大夫,急了,“你,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吗?小事一桩,我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可是你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了,真的没事吗?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何时受了伤呢!”皇甫瑜懊恼。
“这个不怪你,真的是小事,春芽,快扶我回房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春芽好吧,什么受伤,那是血流不止好吧!
说完直接拉过春芽就走,幸好禅房就在不远处,皇甫瑜想着可能伤口在隐秘之处需要春芽帮忙处理,便只好在后头跟着她们到禅房。
禅房外,不放心的皇甫瑜在房间外和Leo等着,房间内楚幽幽却是一脸羞窘,“春芽,我葵水来了,怎么办?”
“啊?小姐原来不是受伤啊!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马车上也备了一身衣服更换,奴婢这就去哪拿,可是,因为始料不及,月事带奴婢并没有准备,看这镇国寺也不像有这东西的地方……”春芽果然是最细致的。
“没事,一会用干净的布多缝几张一起先用着,撑到回去府里就好了。”事急从权,楚幽幽只能这样安排。
“小姐,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春芽担心的问。
“没事,就是下腹有点坠涨,这事正常,你小姐我身体好得很,你且去安排热水和衣服吧!”楚幽幽道。
“那小姐歇息一会,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起身出去了。
看着春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楚幽幽蔫蔫的,觉着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
春芽出了房间,便看见晋王眼睛幽幽的看着自己,腿便有点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