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三千里 64 - 故国三千里+续:江南雪 - 冰琉璃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故国三千里 64

我受伤颇重,然而挽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嘴唇连带著下巴被我咬得鲜血淋漓,我感到一阵疼痛,随即苦笑,牵扯起伤口,更是疼得要命,我的样子,恐怕还要比他凄惨上不知多少。

他看著我依旧冷冷的模样,然而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站在那里看他,看他哭哭笑笑,疯子一样跌在地上。

我在他身边坐了,地上湿冷,我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一般把他搂在怀里,这次他没有再挣扎,我们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雨里,浑身湿透,满身带上,疯子一样对著圆而黄白的月亮,一坐到月上中天。

回家的时候终於还是很凄惨,没有办法,从後门偷偷地溜掉,回了家只菊香在客厅收拾,见了我们的模样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示意她安静,对她撒谎道,“路上被人劫了。”这话虽然是扯谎,但却也让人不得不信,如今这年月,哪天不冤死几十个。

菊香愣了愣,我让她去烧水备药,然後半抱著挽秋上楼。

等终於打点妥帖,天都快亮了。

对著西洋镜看著自己的模样,我都忍不住啧啧叹息,好一个猪头啊……猪头!

挽秋看著我,吃吃地笑,眸光流转间涟漪如梦,我看得就呆了,随即一个镇纸被丢过来,我随手接过,只听他笑骂,“你个猪油蒙了心的混帐大笨蛋!”

我在手中转著镇纸,冲他笑道,“你应该说‘凌陌白,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他敛了笑,眉眼间也冷清了起来,只看著我,仿佛空气都肃杀起来了一般,他终是什麽都没做,只是点了支烟,含在唇间。

我凑过去给他点烟,只有台灯开著,屋子里模模糊糊的光晕衬著窗外的似明未明的,带著一种梦一般的恍惚。

挽秋抽著烟,转头在我面前吐了口烟,我被他呛得一阵咳嗽,他却笑得几乎流出泪来,他说,“凌陌白,你是不男人?”

我笑,转身捏住他的肩膀恨恨地吻过去,他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直等我松开,他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语意淡然,“这就是你的证明?”

我著著他,眸里有什麽东西闪过,从他指间抽出那只剩半根的烟碾灭,一字一顿地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他微笑,仿佛盛开的罂粟。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微微一动,只觉得有些沈重,我闭了闭眼,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在脑中闪过。

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我该做的,是不是等著他说要我负责……不过我相信挽秋绝对不会那麽做的,那只是我的,小小的期望……

我承认那是不切实际的期望。

我很清楚,我和挽秋之间,不是发生了身体上的某些关系就可以发生什麽实质性的变化的,或者对挽秋来说,特定的时间里,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

他不在乎的,不是麽。

我叹气,忍不住微微收紧了手臂。

睡著的挽秋仿佛无害的柔弱的小生灵,安静地蜷缩在我的怀里,美丽可爱得仿佛一个天使,看到他那甜美的睡颜是绝对不会想到他睁开眼後的别扭和故做冷漠……

终於忍不住还是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多麽想就这样抱住他然後永远不放手……然而那终究是不可能的,我终究还是起床的,上午和人约好了要谈的生意……我多麽想在我们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但我的确没有时间了,匆匆的离开,也没有看到在我离开後那双蓦然睁开的眼。

人总是不满足的。

最开始,我想著只要在远处看著他就好,再之後,我想著只要陪著他就好,然後的然後,我却想独占著他,再也不松手。

一点一点的欲望,一点一点的蚕食。

有阳光透过窗棱洒进来,微微淡淡,我伸出手,只能看到打在手指上的斑痕,突然很好笑,於是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标准的挽秋式笑容──

难道说,这就是,同化?

虽然涂了药,但脸上还是有些抽疼,形象实在欠佳的缘故,我戴了一顶帽子,压低了冒檐。

回到家,三娘正在客厅里与君禺谈天,我过去打了个招呼,果然二人皆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将早上对付菊香的说辞同二人说了,君禺诚恳地劝我出门一定要小心,而三娘却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巧笑不已。

我就知道瞒不过三娘的。

三娘总是这样,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游戏红尘的模样,而事实上,她看得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

事实证明,当你撒了第一个谎,那麽你就要撒第二个谎来圆第一个谎……之後便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以至於第一百个……

当我终於把前因後果编出来并且广为人知之後,连我都快要相信那是真正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了……

君禺要去拜访朋友,所以没说几句便离开来,三娘看著我笑靥如花,“陌白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这句话的潜台词可真是清楚明白,再愚钝的人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我干笑两声,想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但三娘显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年轻人做事冲动,可以原谅,可是做事之前,至少要想想,什麽是该做的,什麽是不该做的。”三娘笑吟吟地倚在扶手上,涂了豆蔻的指甲鲜W如血,伸手扶了扶头发,从头到尾,她一直是笑著的。

我隐约觉得三娘知道些什麽,她此话一出,我便确定了下来,不禁苦笑,但笑归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娘叹了一声,又笑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半个身子入土的人,又怎管得那许多事。”她说著,便慢悠悠地向门走去,边走还边叫道,“阿香,陪我去园子里看看。”

菊香答应著,小跑著跟了出去,独独我站在楼梯口,愣在那里。

回到房间毫不意外地看见挽秋,他靠在枕头上,依旧懒懒散散的模样,披了一件水蓝色的缎袍子,见我进来,冷笑道,“凌二少爷终於舍得回来了!”

挽秋如果哪天说话不带刺,那就不是挽秋了。我叹著气,乖乖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了,执了他的手道,“我这一身的伤,能往哪里去?”

挽秋斜了我一眼,玄色的眸里水波潋滟,他颇有些不屑地道,“便宜占尽的,还不是您凌二少?!”

他这一句,我突然就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盯著他就松不开眼。

他见我如此,也好似想明白了什麽,拳头又招呼过来,我急忙躲开,苦笑道,“我这张脸还是要见人的,挽秋大人手下留情。”

挽秋恨恨道,“昨天怎麽不见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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