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祭品

这样煽情的话从他口中从善如流的说出来，要不是深仇大恨在前，这样的话试问谁能不心动？

可眼前这个看上去深情款款的男人，却是将她逼死，将她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一一摧毁的刽子手。谁又能够想到，原来这样深情的皮囊下藏着的却是一颗狼子野心，他的手沾满了她亲人的血，如今也配来碰她？

玉笙心里的恨堪比汹涌潮水，凭他说些什么花言巧语都无动于衷。

东方寒原本也没成想能用几句话就打动她，毕竟都相处了这一百多年，她对他的恨不也一点都没少？

料想再待下去恐怕又将以吵架收场，可东方寒却并不想跟她吵，索性趁着彼此理智都还在的时候打算先离开这里，等彼此都冷静下来之后再说其他。

玉笙还在气头上，大抵是明白过来，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东方寒都不会对她动真格，有了这个认知，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

她叫住他：“东方寒，我给你选择，如果你要你的儿子，最好就不要将我复活，不然等我复活后，第一件事我就要打掉这个孽种。”

自从她身怀有孕后东方寒便不再碰她，她想，多半是为了腹中的这个孩子。既然他那么在意这个孩子，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愿，她倒是想看看，在她和这个孩子之间，他究竟会选择谁。

“孽种”二字深深刺痛了东方寒的心，他看着玉笙，她眸中分明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身影，可是从里面他却半点看不见欢喜，只有厌恶，还有深深地恨。

悲哀替代了怒火，他对着她始终是没办法真的生气起来，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哪怕她说的话真的字字似针扎般，明明鲜血淋漓，明明痛彻心扉，却还要在自我舔舐伤口之时，还要再笑着说一声“没关系”。

半晌，东方寒深深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孩子，留下也只会给你添堵。”

玉笙瞠大了眼看着他，得意在霎时间濒临溃散，她不可置信的道：“东方寒你还是不是个人，你的心真的好恨，对谁都可以下得去那个狠心！”

“笙儿，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东方寒握住玉笙的双肩，弯下腰与她对视，“你知道我为了能让你复活我连自己都出卖了，只要你能够活过来，能够摒弃前嫌重新跟我在一起，哪怕就是不能长久我都心甘情愿。”

玉笙皱着眉，隐约觉察到他话里话间似乎另含深意：“东方寒，你究竟还瞒着我做了什么？”

后知后觉自己说多了话，东方寒镇静下来，松了手，避开了她的对视：“没什么。”

玉笙哪里肯信：“东方寒，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实话，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她的话东方寒几乎是立时就懂了，如今她只是一缕魂，连自我伤害的能力都没有，又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叫他后悔？只是他也很明白，有一样东西她十分畏惧——阳光。

这一百多年她一直被困在这间墓室里从未出去过，可自从怀了孕，锁灵符在她身上能发挥出的效用实在是微乎其微，倘若她真想叫他后悔，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东方寒无法判断她说的话只是赌气威胁，还是真的确有此心，但他不敢赌，一旦赌输了，他只能是输得一败涂地，且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

他合上眼，半晌后睁开，到底还是服了软：“也好，若叫你知道，或许你也能有所感动呢。”

东方寒微微一笑：“很久之前我得到过一本书，书上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法术，我将书翻阅过无数次，可唯有最后一页从未翻阅过。据说最后一页里面藏着一个恶鬼，恶鬼的身上记载着能令死人还阳且永生的法术，但如果要习得此术，便要用自身灵魂来换。”

玉笙忽然明白了什么，却不肯说话。

“我见你一直闷闷不乐，我想着，如果能令你还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你若不开心，我能买些你喜欢的食物来哄你，一个地方待腻了，我可以陪你去其他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那样，你会不会开心一些？”东方寒垂头自嘲一笑，“我知道一切不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能够改变你对我心意，我也觉得值了。”

“用你的灵魂作为交换？”玉笙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东方寒应了：“是，最终我献出了自己的灵魂。那个恶鬼果然没有说谎，他把能够令你还阳的法术教给了我，我一直在为此而努力。所以笙儿，只要再过两日我一定能够将你复活，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我们到别处去。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喜欢江南的风景吗，那我们就去江南，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