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怀疑

东方寒却是不在意的一笑：“我本是个凡人，能活到这个岁数且容貌依旧年轻，说出去，只怕会叫旁人认为我是个骗子，再不然，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可你分明是个凡人呀。”阿陌弄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她虽然不能看出他的身份，但至少能分辨得出来这东方寒绝非是妖。

这倒是奇了怪了，既不是妖，也不是鬼，一个凡人又怎么能够活到这个岁数还依旧年轻不老？实在可疑，非常可疑！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东方寒也不避讳，索性直言了当的解释：“说来也是我的机缘。我祖辈为官，家中富庶，有我在内兄弟三人，两位哥哥都已入仕，唯我于做官一事毫不上心，整日倒是与书籍为伴。说来不怕诸位笑话，东方虽喜书籍，但最爱的还是那些志怪之事。”

说到这里，东方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往事，眉梢眼底都带了一层笑意：“为此我不少挨家中长辈的训斥，可见我屡教不改，久而久之也就随我去了。后来，我索性离开了故土，游方四地，见到奇妙志怪之事便会抄录下来，编撰成书，以传后世。”

“可是这跟你长生又有什么关系？”阿陌听了半晌也没听到关键点，便问道。

“这倒是真巧了，便是说出来，大抵也不会有人相信。”见他们都望着自己，东方寒只好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我离开故土已有七年，带出来的盘缠早已用尽，无奈只好在破庙暂居。那夜狂风骤雨，天空电闪雷鸣，一道旱天雷劈中了我暂居的破庙，将庙中神像劈成了两截。这原本也是天劫，不该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妄自干预，可我自认借住宝地，又不忍心神像断裂在地，便典当了身上仅有的一枚家传玉佩，请了能匠前来修理，又将破庙修葺。”

“就在神像重建好的那一夜，我梦中见到了一位仙人，自称武德星君。星君感念我为其重塑金身，特意许我一个愿望。”东方寒低头笑笑，“那时候的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是希望能够见识世间诸多奇妙事，将所见所闻述成一本书，能够叫更多的世人也同样瞧见。星君便因此允了我三百年寿命，叫我能到各地看看，全我心愿。”

这话从东方寒的嘴里说出来，不太像经历，倒像是天方夜谭的怪闻。什么星君入梦，赐人寿命，简直闻所未闻，不免荒诞。

抚徵是完全不信的，对这东方寒的怀疑不减只增。

不止是她，就连阿陌这样单纯的人也是不信，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樱唇轻启，道：“所以你不是长生，而是只能活三百年？”

东方寒忽的一笑：“在下可从未提过‘长生’一说。”

“可你不是道士吗？怎么祖上又是做官的了？”秦无翳讶异道。

“祖辈做官乃是祖辈之事，我不过只是运气好，投了一个好胎，又有兄弟扶持，这才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东方寒低头扫了自己身上一圈，才恍然过来，“我身上盘缠不多，能买得起的就这一身衣裳。那店家只说了便宜，倒没说是道袍，难不成是欺了我？”

他说得煞有其事，一时叫人难辨真假。

可是他的话抚徵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他说这些经历时，又是提前说了此事荒诞，是他们执意要听，他才讲述。可听完这些事情，抚徵只觉得这东方寒大有问题，哪有人如此幸运的，还星君入梦赐阳寿，简直是无稽之谈。

心里虽怀疑，抚徵到底是没再将诵雨笛对准他，而是道：“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墓室里？难道你不知道擅闯墓室，是会沾因果的？”

东方寒脸色古怪下来，似在考量什么，好一会才道：“不瞒诸位，原本途径此地，见到这七邙山深处有座公主陵，起先是因为好奇想要了解这座公主陵是建于何时，哪国哪位公主，可是不想却见到了一些奇怪的场面。”

“什么奇怪的场面？”敖战问他。

“我无意打开陵墓，实在是机缘巧合。可我进来后才发现，这座公主陵竟然用小孩子做陪葬。”东方寒眼中流露出惊惧，“就在前不久，我发现一到夜里，甬道里的孩子会突然活过来……不，不是活过来，就像是灵魂从身体里突然钻出来一样。它们会进城去抓小孩子，它们抓了很多六七岁的孩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话倒是与抚徵几人所见联系在了一起，他们此行不正是为了那些被抓走的孩子而来！

四人面面相觑，却并不说破。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寒都有所怀疑，眼下他说的这些不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旁人也无法辨别真假，若轻易相信了，只怕是别有用心，反而让他们陷入更大的阴谋中去。

大家一时沉默下来，东方寒似是没有察觉一般，突然问他们：“你们来这里，是不是来找那些小孩子的？”

“你知道那些孩子在哪儿？”抚徵眼睛一亮。

谁料东方寒却只摇头：“被抓来的孩子原本是在这里的，但是就在前两天，已经悉数被那些死去的孩子带走了。至于带到了什么地方，我却不知道，但绝没有在这座陵墓里。”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没有在这里？”秦无翳眯着眼睛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