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本来也没什么,陆云轩气过之后还是想着一切也强求不得,大家都要慢慢来才好,毕竟他也不想为难涵之。
可是不知是哪个眼力见忒好的陆家长辈忽然冒出来了那么几句:“没成想家主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能请回来的人儿如今居然主动跑来这儿当了一回箫师?!哈哈,说到底还是家主运气好呐,收了陆云轩这么个狠角色……”
陆云轩听到的重点倒不是什么父亲运气的好坏的事儿,也不是众人口中的自己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个狠角色的事儿,至于涵之跑来当箫师到底丢不丢身份的事儿他更是不曾反应过来,此刻他所在意的是涵之居然让父亲在揽月阁前跪了一天一夜?!涵之他怎么敢!
后来的宴上陆云轩也一直是心不在蔫的模样,陆万安只道儿子心中有愧便也不曾计较,只是待宴席结束了之后众人皆是欢欢喜喜地散去,陆云轩却是刻意留了下来,对此,陆万安皱了皱眉,不曾说些什么。
陆云轩避了众人,偷偷拐到了内阁的门前,他隔着帘子轻轻敲了敲,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涵之,今夜我想寻你谈谈。”
“记下了。”云涵之移步上前,隔着帘子低低地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却是云淡风轻地接了一句:“你,还有别的事吗?”
陆云轩一愣,难道还应该有别的什么事吗?他想了一会儿,确信不曾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正打算转身离开之时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涵之还缺他的一声赞美了?不过这又怎么不可能呢?
“涵之,你的箫吹得不错。”陆云轩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还算得上褒奖的话。
不过,这话在云涵之听来却是有些尴尬了,他的箫吹得如何陆云轩不该很早之前就知道的吗?如今……
“多谢。”云涵之有些客气地回了一句,怎奈此刻声音里透出的无力与苍白陆云轩却是并未留意。
望着陆云轩心安理得的背影,夜灵气鼓鼓地几乎就要把那道帘子给撕了,云涵之却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身子,他的袖口正一点一点被血色洇湿,可是怎么没有意料之中的那般痛了呢?纵是冠绝天下的云涵之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这个问题他怕是解不出了。
“公子,难不成你还真的会在这儿等他来?!”夜灵有些气愤地踹了帘子一脚,说真的,他已经对陆家的人不是彻底没好感了,而是从根本上的厌恶!
“嗯,不会。”云涵之浅浅地应了一声,正当夜灵想要松一口气时却又听人平平淡淡地接了一句,“没有让他来寻我的道理。”
说着,云涵之又忽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写好不久的纸,夜灵疑惑着看了一眼,谁想前两个字就差点让他气疯了!公子到底还要迁就这陆云轩到什么时候!这样一位谪仙似的人儿怎么遇上陆云轩就变得如此微若尘埃了?!公子的傲气,公子的淡漠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不成?!
“公子!”夜灵看着面上依旧透着些许苍白颜色的公子,不觉便也泛红了眼眶。
“夜灵,他对我而言终究是不同的。”云涵之又缓缓从袖中掏出了那管翠玉箫,箫身光泽亮丽一如那人初赠时的模样――那时,他小心地将水凝剑安在了箫身之中,他说,“涵之,这洞箫可是我特地为你而寻,如今留给你防身用吧。”他说,“涵之,你的箫吹得不错。”……
“公子……”夜灵有些忧伤地又唤了一声,每每此时,他都是万分痛恨陆云轩的,可他除却恨又能改变什么呢?是的,陆云轩对公子而言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