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猪队友
席航倒是很淡定,死人牌位算什么?画像算什么?他可是见过真鬼的人,这场面在他眼里都是小意思,不过,对着满屋子阴森森的牌位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他眼神一错,见墙边有一道很窄狭的门,看样子是通向后门的。
那若有若无的哭声好像就从那门后传过来的,席航向来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不论那哭声是怎么回事,他都要搞明白才肯罢休。
不弄明白简直寝食难安,如果那是受害者发出的求救信号呢?
麦子文哆哆嗦嗦的跟着他走,只盼着赶紧从这里出去。
后门更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地方不大,几步就走到后门。麦子文见状欣喜若狂,终于见到曙光了。
只是当席航推开门的时候,一只指甲上涂着猩红丹寇的青白手掌神出鬼没一般就要搭在他的肩头关键时刻却跟触电一样倏忽收回。麦子文忽然感觉身后一寒,一股阴风掠过,背后好像贴了个大冰块。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身后黑的一比那啥,他两眼一抹黑啥也没看见。在转回头的时候席航一脚已经迈出门去了,眼见那点手机亮光就要消失,他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岂不知,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漆黑的后堂里亮起一抹诡异的绿色荧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红衣的女人站在墙角气急败坏的瞪着被关上的门,她抬起的左手上仿佛还冒着烟。
那人身上的护身符好生厉害,隔着一个人竟然也能伤了她?
丝毫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麦子文颠颠的跑了几步跟上了自家队长,看到后院的景象有些吃惊的张大嘴。
天上的雾气好像薄了一些,月色朦朦胧胧,好像笼着一层轻纱。
祠堂的后院里有一株巨大的银杏树,看着树龄不小,又矮又粗至少要三人才能合围。满树金黄色的叶子密密麻麻,地上也铺了一层金黄。
银杏树下有一口井,用大青石围出高出地面半米左右的围栏,井台上也落了不少叶子。
“咦?树下怎么有一口井?”麦子文是城里长大的小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水井,但是常识告诉他,井旁怎么会有大树呢?难道这树不怕水泡吗?或者,水井里会不会有树根?泡了树根的井水还能喝吗?
就在他发散思维的时候,席航已经将目光锁定在那井上。
那微弱的哭声好像就是从这井里传出来的。
麦子文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刻就像是被抹了脖子的小公鸡,嘴里呃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来,心里却已经炸开了花。
月黑风高杀人夜,井底爬出的大榛子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应景?
情况越来越诡异了。
他好想回家!
“队长?”麦子文声音发颤的小声叫了一句。真的要过去看啊?
正当两人说话间,那微弱的哭声忽然消失了。
席航靠近水井打开手机上的手电朝下照了过去……还没等他看清什么东西,就听身后麦子文嗷的一声尖叫着扑上来,巨大的冲力险些把他撞到井里,要不是他踉跄两下脚步一错,这会儿就已经掉到井里了。
“有,有个,女女女人!”麦子文这次真的吓哭了,他刚刚正要走到席航身旁去,眼角余光扫到祠堂院墙上立着一抹红影。他开始还没在意,定睛一瞧,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那里阴测测的盯着他,他眨下眼睛又死劲甩了甩头,墙上又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忽然又看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墙下了,并且距离比刚才更近了。
麦子文被吓得不轻,这才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席航听他哆哆嗦嗦讲完,原地没动四下瞄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红衣女鬼。
“你刚才真的看到了?”席航疑惑。
“千真万确!向上帝发誓!”麦子文脑袋几乎要埋进席航怀里了。
席航看他吓白了的脸,略沉吟了一下,就脖子上解下来一个红绳穿着的护身符套在他脖子上。那是一个只有一节手指大小的红布包里面包着一张言铮给的符纸。因为是言铮送给他的,他一直佩戴身上,除了洗澡几乎从不离身。
“戴着这个鬼神都不敢近身。”席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也确实为难他了。
“那你怎么办?”麦子文攥着那枚护身符迟疑着问道,显然这东西只有一个,给了自己那队长怎么办?
席航摇摇头,没回答。正常人冷不丁的碰到这种诡异的情况都会害怕,他当初受到的冲击一点也不必麦子文少。后来因为经手了几桩灵异案件,都在言铮的协助下破案,也算是有经验了。
“下去!”见他久久不动,席航好脾气终于用完,一拍麦子文肩膀把人扒拉到一边,再次向井下看去。
这口井的形状很奇怪,井口规规整整的砌了个圆形,直径不到两米。但是井底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怎么形容呢?
席航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个井就像是一个窄口的大肚子花瓶。
井下没有水,是口枯井,而且也没有多深,顶多两米多三米不到的样子。但是井壁打磨的十分平整又带着流线型的弧度,人要是掉到下面没有辅助工具,基本上很难上来。
席航用手机上的电筒在井底扫了一圈,这井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下面都是厚厚的枯叶。他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那么刚才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想的出神的当口,身旁的麦子文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身体疯狂抽搐起来。他一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席航的胳膊。
席航这会儿却在井底下有发现,他刚刚要收回手机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女人的脚。
没错,就是女人的脚,穿着一只脚背上带横梁的那种青色布鞋,上面还绣了一朵小黄花。那只脚只是一闪而过,好像是不小心划出来又快速的收回去似的,恰好此时,那阵微弱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微弱细嫩,听着像是婴儿的声音。
席航正想着,怎么下去看个究竟,就觉得身体一栽歪,整个人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了下去。
咕咚!一声闷响,麦子文拽着席航直接滚到井里。
麦子文这才跟解了封印似的,情绪激动的大喊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她……”他说着话发现身旁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似的,顿时就将话硬咽了回去,僵的着脖子转过去看……
啊啊啊啊~
麦子文被摧残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嘎嘣一声崩断了,他惨叫了几声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成功晕过去了。
那黑暗中的井底下,一阵细微的悉索声响,好像有人在不断移动似的,还伴随着越来越大声的婴儿哭声。
席航皱了皱眉,“是谁?”他慢慢坐起身,眼睛直盯着那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
井底都是厚厚的枯叶,除了掉下来在井台上擦伤的手臂之外,他并没其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