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吴青城到了门口也跃马而下,扬起笑容对着那家丁有礼道:
“请问刘员外在否,在下有事找他商谈。”
家丁急忙还礼,“请问是哪家公子要找我家老爷,小人也好通禀。”
吴青城保持着笑容:“盛京一盏茶的管事。”
“哦哦・・・哦!”家丁忽然加大了音量,“一盏茶的!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
家丁一路跌跌撞撞进了门,颤声道:“老爷,老爷!一盏茶来人了!”
在吴青城身后的马打了三个响鼻之后,一众人就拥着刘员外出来了,现在的吴青城已经没有了那日粥棚里的狼狈,刘员外显然没有认出吴青城。
“您是,一盏茶的管事・・・”
“正是在下。”
“请进,请进!我们里面说话,里面说话!”
吴青城示意身后的人将见面礼递上,刘员外眼睛都有些直了。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哪里,您真是客气了。”
吴青城就这么被刘员外请进了刘府,进了刘府,绕过壁照,在刘员外的带领下,才将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飞檐翘角,假山绿树错落有致,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也别具自己的风姿,从细节处就可以看出,这些轻柔的布置应该是刘夫人的杰作。
刘夫人并没有跟在刘员外身边,反倒是赛牡丹,一脸娇羞的跟在刘员外身边,时不时送给吴青城两个眼波。
到了正厅,刘员外请了花绯上座,叫人奉上热茶。
刘员外这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不知管事大人因为何故降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吴青城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这才不疾不徐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赛牡丹的名声而来的,偶然得知赛牡丹的好嗓子,就想来听听天籁,《梅娘》已经快要演完了,我正想找个伶人演下部戏呢,谁知,赛牡丹已经入了刘府做了刘家妾,我也就厚着脸皮来,拜访一二。”
“原来是这样啊,她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妾,自然不能再去盛京了。”刘员外听到这,脸色已经不如之前的明亮。
倒是赛牡丹,双眼发光,带着不可置信,盛京的花绯已经名声斐然,那可是盛京的一盏茶!那得有多少的达官贵人,多少的机会!还有那不菲的酬金,听说只要演了一部戏,三十年都不用愁吃穿了,那得多少的银子?赛牡丹激动地搅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要不是碍于刘员外的在场,早就要挺身而出,亲自替自己答应了这事不可!只怪自己太早入了刘府,如今绊住了自己的脚步。
“这事,不急,我还要好好查看一番才能决定,刘员外不用急着给我回答,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吴镇。哦,听说刘夫人是出了名的善心人,经常设棚施粥,接济穷人,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上一见?”
“这・・・”刘员外面带难色,“原本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刘氏因为要谋害我妾室,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说来真是惭愧,那刘氏惯会做那些表面功夫,其实心肠歹毒,我也是看清了这点,要将她休了!”
“是在下冒昧了。”
刘员外摆手,“诶,不知者不罪嘛,竟然来了,可要在我府里让我好好款待一番才好,在盛京各位大人面前也为我美言几句啊,嘿嘿・・・”
“这个小意思,刘员外有什么要求到时只要告知一声,在下自会竭尽全力。”
吴青城的一番话说得刘员外眉开眼笑:“管事大人豪爽!就凭这句话,我可要拿出刘家的五十年女儿红珍藏!”
刘员外家的五十年女儿红果然后劲够强,不过被刘员外劝了几杯酒,吴青城就扶醉出了刘府大门,身边还有人搀扶着,刘员外拉着吴青城,留了几次都被吴青城推脱了去,这才惋惜的站在门口送着吴青城离去。
等出了刘府,不在刘府的可见范围内,装醉的吴青城立刻恢复了常态。
“可有得到她的回复?”
来人递给吴青城一张纸条,那娟秀的字迹,显然就是女子的手笔。
将纸揉捏成团,吴青城露出一抹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五官若带刺的玫瑰,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吴青城出了刘府,刘府却是不宁静。
赛牡丹挽着刘员外的手臂,大半个身子贴着,柔顺妩媚,声音含娇带怯:
“相公~奴家想为刘家出一份力,就让奴家试一试,说不定管事大人选定了我,那可是五千两的银子呢~~”
刘员外板着脸,捏着赛牡丹的手臂,“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不要想去盛京了,再说,你肚子里可还有我刘家的种!”
赛牡丹深知自己身边人的秉性,面对不菲的酬金,他哪里没有心动,只是口头上不愿承认,若是不舍得自己,早就已经大声呵斥了,哪还会这般柔声细语,为了自己的前途,赛牡丹继续诱导:
“我可怜的孩子早就被你那毒妇害死了,只是为了怕你伤心,奴家才瞒着,事到如今,奴家也瞒不下去了・・・”
“什么?孩子已经没有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刘员外的眼里已经带上了猜疑。
赛牡丹眼睛转了转,“奴家就是怕相公伤心才没立即说出来的・・・”
刘员外一把推开赛牡丹,“你个贱货!不要以为我是傻的,好啊,原来你根本就没孩子,还陷害晴娘,现在有机会去盛京了,就想抛了我这个垫脚石!”
“相公,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帮刘家,到了盛京,赚了钱好壮大刘家的门楣。”
“哼!到了盛京,你还会管我这个相公,恐怕早就和人风流快活了。”
见刘员外油盐不进,赛牡丹也收了可怜相,眼含轻蔑:
“刘通,当初我两好的时候,你也没送过我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赎身都是我自己出的钱,你为我做过什么了?再说,我们现在还没到县衙里登记呢,我还是自由身!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就去官府里告你,绑架妇孺!对了,我还好心告诉你一句,你的孩子是没了,不过・・・不是在我肚子里,而是你的那个毒妇・・・哈哈哈。”
“赛牡丹・・・你・・・”刘员外一度语塞,“你应该叫赛蛇蝎!”
夜微沉,刘府的守门家丁,正想落下门栓,结束一天的工作,忽然一阵响震天的拍门声惊落了他手中的门栓,大门也随之被打开。
一群衙役推门一贯而入,各个面带凶相,手里的火把将原本黑暗的刘府照得光亮,家丁有些懵了。
“各位官爷,这是做什么呢?”
“让开,没看见我们正在办案么!”
家丁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到了一边,也不敢在说,只见这数十个衙役脚步整齐化一,朝着内院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