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 - 庶若专宠 - 妖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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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

亲亲昵昵的吃完饭,两人携手去书房看书,若胭今儿心泛,一行行扫过去,愣是没找出一本称心如意的书来,云懿霆笑道,“你会下棋么?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围棋?”

若胭一愣,然后摇头,如实答道,“只是略知皮毛,大约连靖哥儿也赢不了。”见云懿霆微微挑眉,心中一动,忽又想起个事,扬眉笑道,“不过,象棋还算识些门道,不如一试。”

云懿霆却有些惊讶,“你会象棋?女子会象棋的极少,闺中修习的多是围棋。”

“闲来无事,学着打发时间罢了,并不擅长。”若胭讪讪,心说这是上辈子的爱好,可不能告诉你,话虽说得谦虚,其实心里有些骄傲,依然记得大学三年级时,自己还在学院组织的象棋赛中,一路杀入决赛,拿了个第二名,很是风光耀眼。

转眼两年没摸棋了,不知今天能不能赢云懿霆呢。

棋局摆开,若胭一边从已经模糊的印象中提取往事,一边利落的捡取红字归位,到最后却发现没有“炮”,不禁脱口问到,“咦,炮呢?两个炮呢?”

云懿霆倏地抬眼看她,眸子骤然深如暗夜大海,黑沉沉的,只隐约可见巨浪涌动,片刻,缓缓笑道,“我这棋中没有炮。”

若胭茫然不解,指着棋盘上两处位置,蹙眉轻嚷,“怎么会没有炮?明明就摆在这里,隔子打子……”话语未尽却嘎然而止,惊慌失措的觑了眼云懿霆,连他眼里那惊涛骇浪都来不及看清楚,就仓皇垂下头去,下巴抵在颈前,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张粉白细腻的脸庞忽白忽青。

云懿霆也不说话,默默看她,唯有眸子里的情绪复杂得好似容纳了万丈红尘、痴情怨念。

默了一会,若胭挣扎着收拢乱成一团的心绪,抬起头来讪讪一笑,准备好接下来必要一番费心斗智的解释,却听对面传来云懿霆低沉温和的声音,“我记得确实有本棋书上有记载你说的这种香棋规则,只是这种下法,京州不太盛行。”

“啊?”

若胭傻了,直愣愣的看着云懿霆,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思,难道说自己歪打正着,这个世界还真存在自己上辈子的象棋玩法?那么他并没有疑心自己,只是很不巧,因此地域习俗不同,这盘棋没法玩了?

可即便是这样,若胭也不敢接话,雁儿这姑娘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州人,虽然自己给她戴了顶“爱看书”的高帽子,平时小风小雨的遮挡一下还可以,真遇到敏感事,估计没什么用处。

“我……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其实不大懂。”若胭挤出个笑容,小声的商量,“那,我们不玩了吧。”

云懿霆笑容微微,依旧温柔深情,凝她片刻,从善如流的点头,“好,我们做些别的。”

若胭僵硬的脸庞顿时松软下来,无声的吐了口气。

对面的人,静静看着。

虽然云懿霆没有生疑追究,若胭还是不敢大意,中规中矩的拣了本书就挺直腰杆看起来,暗自提醒自己,往后言行定要谨慎。

心里掂了事,看书就总也沉不下心,时不时的出神,眼睛盯着书,魂却不知神游到了何方,云懿霆靠在她身边,目光淡淡扫过她怔怔的表情,也有些凝思,却不说话,当做不知。

初夏从外面回来,脚步轻缓,朝廊下的晓萱努努嘴,走近些低问,“三奶奶呢?”

晓萱朝书房使个眼色,答道,“和主子在书房看书。”又拉了她到一旁,轻声问道,“你去打听梅家的事了?”

“你猜到了?”初夏见她一语道破自己外出的原因,并不吃惊,而是点头承认。

晓萱略做沉吟,叮嘱道,“是三奶奶让你去的吧?你可别忘了主子的话,主子不愿三奶奶再牵扯进梅家,如今总算事情落定,三奶奶与梅家再无瓜葛,往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你可不要叫三奶奶多心。”

初夏严肃的答道,“放心,三奶奶当初在梅家受尽欺负,我都是亲眼见的,好不容易有三爷做主,与那边一刀两断,我最是高兴,怎么会不知轻重?再说,梅家那几日催三催四、气势汹汹,连我也看不下去,就是三爷不叮嘱,我也不希望三奶奶过去,过去能如何,不过平白受气罢了,瞒着也清净,要不然,三奶奶知道了也烦躁。”

“正是如此。”

晓萱笑了笑,“主子心疼三奶奶,自然不愿她时常被梅家影响心情,不如快刀斩乱麻,往后各不相干,也好自在过安生日子。”

“这样才好。”

初夏也笑,又挑眉问她,“昨天梅大人已经把逐女的声明亲自送去户部,算是昭告天下再无回旋余地的意思了,当真是了结的干脆,只一点,三奶奶如今不姓梅了,却要姓什么?总不能没个姓氏吧?”

晓萱轻啐一口,笑嗔道,“笨丫头!三奶奶已经嫁到云家,自然是姓云。”

初夏一愣,随即失笑。

不想那笑声大了,惊动屋子里的若胭,扬声唤她,不等她回答,已见若胭快步走了出去。

“怎样?”

若胭听到初夏的声音,眼前一亮,把云懿霆一人丢在书房,自己则带着初夏进梢间去了。

昨天,突然被叫去梅家,无意中撞上一番剧变,且自己莫名其妙被逐出家门,虽然云懿霆安慰她是梅家早有此意,自己心忖这个理由也过得去,终究追根刨底的性格让她不安心,悄悄的吩咐初夏出门打听打听,看能否寻到些蛛丝马迹。

初夏原本知情几分,只是被云懿霆和晓萱叮嘱过,不肯实言,禀道,“奴婢所知,自从方妈妈逃命又回去,梅家这几天一直吵闹不休,人人惶恐,并没有找三奶奶,看来,的确是早存了这个打算。”

“方妈妈呢?”

“死了。”初夏低声道,“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若胭摇头,“她为什么要回去?难道不是受制于人?”

初夏立即答道,“三奶奶猜错了,是她自己要回去,当时霍岩救了他,我在客栈见她一回,就听她说过这意思,说是就算死,也要把老太太拉下水,还说老太太最是自私狠毒,且擅长虚伪做作,她母女一生都是被老太太钳制摆布,如今雪妞已死,她一口残命也无甚留恋,只是不容老太太活得得意。”

“初夏,方妈妈自然有与老太太鱼死网破的理由,不惜豁出老命也要搅得梅家天翻地覆,看来她还真做到了,只因她在老太太身边时间太久,知道的隐蔽太多,老太太平素一手遮天,暗地里做多少昧心事,可最关键的是,她会使障眼法,只把梅大人一人蒙住,造一个仁和安乐的假象,如今这个假象被方妈妈揭开,梅家当真是地动山摇。”

初夏见若胭没有继续追问,略松一口气,接言道,“老太太这辈子所倚仗的唯有梅大人的孝顺,只因梅大人孝顺,便事事顺她心意,往后却不好说了。”

若胭亦以为然,端看昨天梅家恩那副天崩地陷的模样,便知这几天内心受尽煎熬,能否抗过去还难说,想要回到从前对张氏那百依百顺的地步,委实不太可能了。

梅家恩的顺从是张氏一生引以为傲的资本,更是她反手云覆手雨、折腾众人的法宝,一旦梅家恩与她离心,将来如何可想而知。

一想到这里,若胭禁不住心头痛快,痛快之余更是惋惜杜氏和梅承礼未能亲眼见到,转又自省,善恶自有天知,自己这样幸灾乐祸,到底失之大气,比起杜氏的豁达,差得不是一分两分。

杜氏在她手里一辈子捏圆搓扁,临死都能看开,自己还是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才称得上慈悲。

可是,转念又不服气,杜氏看似通透,实则糊涂,要不然那样一个有才有貌又有拿得出身家背景的人,何苦陷在自作的心结中,活活熬死自己?慈悲二字,于人究竟有何益处?我虽敬她、怜她,却不愿走她同一条路,也做不到与她那般善心泛滥,作茧自缚。

张氏可恶,管她祖母身份,我便恨她了,又如何?

张氏势倾,管她老迈年衰,我便喝彩了,又如何?

“算了,都已经做了了断,我又何必在意原因,总逃不了一点,我的存在令他们不悦。”若胭淡淡一笑,“说起来,他们也一样令我不悦,如此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各得所愿,左右姨娘也离了那地方,既然连祖屋都住不下去,难道梅家还当她是自己家人?如今那些个姓梅的人,我也只挂念四妹妹一人,偏偏这一人,与我日渐疏离,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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