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楼
之后的日子里,秦怀风更深刻地见识到魔教教主的刻薄小姑脸了。
夏浅离是习武之人,身体再不舒服,最多也只会持续半天,但之后的几天里,夏浅离都慵懒地倚坐在房中床上,指名秦怀风来服侍。
茶太凉了,得倒掉;太热了,得放凉再端来;太浓了,得重新沏一壶;太淡了,得去拿新茶叶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味觉的夏浅离又怎么喝出浓淡来呢?所以说,这是刁难。
秦怀风说:“教主,你这样分明是小姑欺负小媳妇。”
夏浅离就很虚心地问:“小姑都是怎么欺负小媳妇的?”
秦怀风扁起嘴巴来闷哼,“和教主做的差不多,就差没有三天两头要我没饭吃了。”
于是他很快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当然,夏浅离好歹也是对他有情的,并没有真的不给饭他吃,只是每次在他吃饭的时候,都会派他去东街买这个,西巷买那个,等他吃到饭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凉得和他的手脚差不多了。
不过尽管不满到吐血,秦怀风却从来没有推托过夏浅离的无理要求。这样几天下来,夏浅离难看得人人避而远之的脸色总算好转了一点点。
一天晚上,秦怀风难得地吃上了一顿热饭。
正当他饭后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坐在桌边看书的夏浅离却突然叫住他了,“到哪里去?”
秦怀风转身,笑道:“赏月散步。”
夏浅离挑眉,用眼角斜睨着秦怀风,“一个人?”
“近日和教主关系变差,我想独自神伤一下。”秦怀风说着就不禁用袖子掩住了眼角。
夏浅离的嘴角微微抽动,“不是反省一下?”
“这种修身养性的好机会还是留给教主好了。”
“……本教主需要反省什么?”
秦怀风说得极快,“蛮横无理卑鄙无耻刻薄专横黑白颠倒。”
夏浅离脸色一下子难看得有如夜叉,“说得挺流利嘛。”
“着实在心里抱怨了太久。”秦怀风十分诚恳且万分无惧地答道。
夏浅离开始在心里纳闷自己怎么没把这个人杀了,“秦怀风。”
秦怀风不安地应了一声是。
白皙手指一指书桌,“给我去写悔过书。”
“但是教主……”
“再给我说多一次但是,就跪着算盘写。”
秦怀风低头咕嘟:“要不要拨好算珠,规定不能让算珠移动啊?”
“我这就差人拿算盘来。”
下一刻,秦怀风腰杆挺得比板子还直地坐到书桌面前了。
夏浅离继续坐在桌边看书,听到挥笔声不断,不禁有点好奇起秦怀风都写了些什么,遂起身走到秦怀风身后。
字很好看,苍劲有力,飘逸如行云流水,只是内容不怎么讨好,因为满满的一页纸上都是三个字:我认罪。
夏浅离顿感哭笑不得,叹道:“你都写了些什么?”
秦怀风停笔,回头幽幽瞥了一眼夏浅离,“屈打成招的时候,不都是写这三个字的吗?”
“……屈打成招?”夏浅离的双眼阴森森地眯起来了。
“难道该用逼良为娼?”
“……”
秦怀风神情认真地转了转笔杆,“要不就改为‘我从了’吧。”
“……秦怀风。”
那道好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听得多了,秦怀风甚至怀疑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和“你死定了”是同一个意思。
“你觉得自己没错吗?”夏浅离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秦怀风淡淡一笑,“情难自禁,就算明知有错,也只会想一错再错。”
夏浅离眼中神色复杂。
他们为这个问题争论了太久,就算踏出了第一步,也还是僵持在这里。实在……有点累了。
雪白衣袖一挥,夏浅离转过身去,“上青楼吧。”
秦怀风愣了,“青楼?”
“既然你我都不愿妥协,干脆各自找回女子吧。”
“……当真?”
“当真。”
于是他们还真来到青楼了。
大红灯笼高挂,一个姿容如花的绿衣女子在门外软声招揽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