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每点爱都记住 - 痴心不绝对 - 森罗锦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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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每点爱都记住

丁漠染身上湿了一半,严笑的衣服则已经完全湿透了。

车子开进野相游园,黄小天比在自己家还随便,一手挟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提着六个饭盒往里冲。

丁漠染想起自己好歹也是这个家的米虫之一,便自动自觉地伸出手去要帮他分担一点,却被他一个漂亮的闪避躲了过去。

他大笑道:“我先热饭,你们先去洗个热水澡,等会就能吃了。哈哈哈哈,大概一起洗能够快点。”

一起洗确实能够快点,但是严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别墅里有很多单间客房,都配了浴室,完全可以同时使用,可是严笑却冲黄小天一颔首,转身拉着她上了二楼。

一直走到衣帽间,才缓缓驻足。

他指了指里边:“你帮我拿两件换洗衣服,我在浴室等你。”说完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侧身靠在门边,抿起了唇。

丁漠染的脑子还混乱着,听他吩咐,也就乖乖地去了,等打开抽屉拿出一条男式内|裤,脑袋里才“嗡”地一声炸开。

她想起第一次来到野相游园的时候,自己披着浴袍,穿着严笑的内|裤,那时的混乱与不智,与现在何其相似,只不过那时候的她五感失灵,远不似今天这么窘迫。这种先行动后思考的结局,委实太尴尬了。

清醒,有时候更像是一场折磨。

理智,才是大罪大恶。

以前汤臣说抑郁症是精神疾病,她还有些抵触,现在回想起几个月前那不合逻辑的言行举止,她恨不得找个石头把自己撞死。那疯疯癫癫恬不知耻的行径,与精神分裂何异?

她生病的时候不修边幅,自己早有自知,但她固执地欺骗自己,成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是天上有,地上无了……以前,她看见市井疯妇,光着膀子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病了才知道,自己也差点变成那样的人,幸好在崩溃的边缘,还有人拉了他一把。

她慢吞吞地走回来,红着脸,低着头,把找好的衣服塞给严笑。

严笑看她的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呼吸不由自主地调乱了几个节拍,他以为丁漠染误会了,憋半天,才解释道:“我在外间等你,和你说说话,你别乱想,没事的。”又感到自己说得不是太明白,郁郁地添了一句,“我以前有个朋友,一个人在家洗澡,洗着洗着,就把自己吊在花洒上,活活勒死了……你懂我的意思?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我陪着你,你不想说话也可以……但要让我相信,你还活着。”

他并不是要和她一起洗鸳鸯浴,而是怕她病发了想不开?他看出来了?看出了她的情绪失常?

丁漠染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笔直地迎上去,与严笑的视线相接。

严笑一怔,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迎上去。他的视线不温不凉,关心得恰到好处。

心头一股暖流,从脚底慢慢升起,竟像是打通了任脉二督,在五脏六腑之间游走,丁漠染那些被雨淋湿的心情,刹那间又重见阳光花树,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响。她以为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时候,她想到了他,她以为自己注定孤独的时候,他抱紧了她。这是不需要介意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能形成的默契。

严笑微微一笑,精致的眉目溢出难得的亲切温暖,他的眼睛亮亮的,似含着半壁星光:“如果你还相信我的定力,洗澡的时候就留一条门缝,我保证不会偷看。”他举起了右手,笑容却有扩大的趋势。

丁漠染闷声道:“好。”越过他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道,“反正你都看过了,反正你也不会动心,看没看有区别?”

严笑跟在她身后,猝不及防地抱了她一下,然后飞快地松开了,他扭头监视着黄小天的一举一动,渐渐压低了嗓音:“你真以为我看过?单纯的女人……”

丁漠染被他沙沙的嗓音镇住,陡感四肢经脉逆流,恍惚出现了走火入魔的征兆,再是愚钝的人都能知道,体内生出了怎么样的变化。丁漠染哆嗦着,快走两步,攥紧的手心,隐隐冒出了汗意。

丁漠染看看手心,看懂了自己的欲|望。

她用自己都听不清的语声说道:“严笑,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试一试。”说着,身影闪动,已然与严笑一门之隔。

低浅的语声,如叹息,在严笑耳边飘过,严笑身子一僵,差点跟在她身后冲进浴室里。

那句话那么隐晦,他却听懂了。

她想试一试,试着放下,试着爱上他。

他很坚难地努力着,朝着自己也不能确定的方向努力,没有人帮他证明这个方向对不对,他也没那个脸四处对人说。

过去地二十六年里,他都在和自己作对,以至于认知混乱,常识颠倒,他没有半点恋爱经验,甚至在重遇丁漠染之前,他是个连爱情故事都看不懂的傻狍子,他曾以为男和女,玩的都是套路,就像公司新开发的文字冒险游戏一样,选A,或者选B,好感度不一样,积累数据就不一样,结局也会不一样。

庆幸的是,丁漠染没有第二个选择,因为选项A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严笑站在门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时往楼下上蹿下跳的黄小天那边瞧,他突然后悔带黄小天过来了,异常后悔。

黄小天打电话中,大嘴巴的他不但打给了公司法务,还打给了大喵等人,内容无一例外,夹着浓浓的八卦之意:“喂,喂,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嘿嘿,我在老大家里……老大啊,正在家里跟嫂子洗鸳鸯浴,可幸福了!”

洗鸳鸯浴不一定是幸福的,但是听见丁漠染那句话的时候,他很幸福。

严笑微微昂起头,打量着大厅中央的花灯,那俗不可耐的重莲灯饰,竟在今天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华彩。

丁漠染还真的把浴室的门留了一条缝,氤氲水汽之中,鲜有春光流泻,但这样,严笑可以看见灯光下摆动的人影,证实她很好,她控制住了情绪,她没有让自己更悲伤,她好好的,因为他。

他是她的救世主。

丁漠染并不是保守的女性,但她确实没与男人走到深入交流互相探索的那一步。

她与陈之是远距离恋爱,相处的时间极少,而但凡陈之有一点想法的时候,丁漠染却怎么也放不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环境不合心意。她不要在露营的时候,不要在宾馆里,不要在影吧里……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带着无可比拟地幻想,认真对待每一次约会。

她想要的第一次,绝对不可以冒冒失失,糊里糊涂,她以前就是极有主见的姑娘,随心随性,稳稳当当。

于是每一次温存,都以她的拒绝而告终。

陈之误以为她是传统女性,以为她想将这美好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而她也就没敢告诉陈之,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急切与粗糙。她感到不舒服,不安全,没兴致。

陈之很好,但是因为远,又因为她慢热,两个人总不在同一条线上,他给不了她要的安全感,她给不了他要的情生意动。

都是遗憾。

丁漠染站在花洒下,任温水冲刷,闭上眼睛,依旧能感觉到严笑给予的温暖。

他习惯了她乞求的力度,每一次都抱着那样紧,那么有存在感,即便大雨淋漓,也抹煞不到他在她身上留下的触觉。

丁漠染对着空气,做了一个环抱的动作,暂停片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此刻,她真的想告诉汤臣,告诉他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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