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陈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慕青和锦芜盘点里下店铺里的香皂库存,又查看了原料的库存,预计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撑多久,结果很是堪忧,她们从来没有储存原料的习惯,而且店铺后面的仓房也不大,都是进多少用多少,如果三天内不解决此事就会面临断货,店铺不能正常营业又不能告知顾客什么时候重新营业,对以后的经营很不利。
锦芜显得很是焦躁,一个人在店外走来走去的等陈冲消息,好不容易到了黄昏才见他出现的街头,便立即赶了过去:“怎么样了?那丝绸老板有没有说什么?”
陈冲的脸色也是少有的严肃,“回去再说。”他压低声音,以防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拉着锦芜朝店里走去。刚进了铺子,见慕青站在柜台后面朝这边望过来,问着:“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听出什么来?”
陈冲没说什么,返身将店铺的门关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慕青和锦芜见陈冲行事谨慎又严肃,都沉默了聚在他旁边,三人坐在店内的小圆桌上,听陈冲说:“姑娘,事我已经打听了七八分了,估计这次没那么容易过去。”
慕青也是绷了一张脸,说:“你说,我听着呢。”
起因是一间杂货铺,宝山没有这种专门卖肥皂的铺子,都是许多杂物堆在一起卖的,那铺子将慕青告到商会,理由是香皂的配方是他们家的秘方,被慕青盗了去再加以修饰,是强盗行为,让商会予以制裁。
锦芜听了一半就窜了起来,破口大骂:“整个乌龟王八蛋儿!他奶奶的是欺负我们姑娘无依无靠是不是,这种疯狗乱咬的理由他也寻的出,你说是哪家,我去掀了他的匾,骂的他一铺子的人都不敢出,别以为我们姑娘一个人就好欺负,我们既然开门做生意,就不怕他来找事,我不信这世道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两人等锦芜骂够了,才开口,慕青问:“是哪家的铺子,你打听出来了没有?”陈冲摇摇头,显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来,被慕青看在眼里,便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陈冲蹙着眉回忆了番说:“那王老板,我总觉得他的话说一半藏一半,不肯全透露出来,可能是要得些好处才行。”
“这好办,店里的钱你也管着,尽管拿去用,如果他肯从中出力,帮我们撤了商会这制裁,多给些钱也行。”陈冲答应了声,见天色已晚,三个人收拾了铺子,见工人们都回了家,锦芜一脸的愁眉不展,对慕青道:“姑娘,咱们还养了一帮子人呢,若一直不给咱们供原料,咱们总不能一直吃老本吧。”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还没到这种地步,听陈冲的语气,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他们无非就是冲着钱来的,世界上有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问题,你不用太担心,小心一直皱眉头会长皱纹的。”锦芜哭笑不得:“姑娘你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快愁死了。”
慕青也笑,“陈冲不是说了嘛,王老板也有心来帮咱们解决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第二天陈冲带了一包的银角又去见了王老板,请客在宝山最好的娼寮私馆,陈冲知道家里两个姑娘都不能碰这场面,也只有他前去应付一番了。美人在侧,露肩敞臂,琵琶私语唱的是苏淮艳曲,美酒佳肴,很得老板心意,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你可知为什么那一方无凭无据的告你家,你家就只能硬着头皮忍着?”
陈冲听到关键处,立时屏息凝神,听他说:“只因他入了商会,你想啊,你家无依无靠的在宝山立脚,而他家背后可是有商会护着,两方起了争执,商会自然会维护自己的商家,你家有理都会变成没理了。”
陈冲听了会,点头称是,见王老板两颧酡红,醉意朦胧的,便紧追着问道:“依王老板您的意思呢,我们就只能这样等着挨罚?”
王老板瞥了陈冲一眼,示意他靠近,附耳说道:“这还不简单,他家既入得了商会,你家自然也可以,只要你家入了会,大家都是商会里的人,商会那帮老家伙们自然会秉公处理,不偏不帮。明白的人都知道你家是被诬陷的,到时候商会这边自然会撤了制裁,生意不是照做嘛,而且以后有商户护着,你家的生意肯定会比现在还要风生水起。”
“可这入会会不会很难?”陈冲为难道:“我们商会里没有能搭上话的人,还不知道怎么个入法呢。”王老板也是醉酒恣意,撇了美人搂着陈冲的肩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有我老王在,保证没问题。”
陈冲便将一包银角塞了过去,笑道:“如此便谢谢王老板了。”王老板笑哈哈的接了,赞赏陈冲活泛,是个做生意的料,又叹了几句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之类的话,两人一直把酒到深夜,等出了娼寮,陈冲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慕青的宅院,刚敲了门,那厢就开了,想来慕青也没有睡,一直等着消息呢。见陈冲张开欲言,便说:“不急,先洗把脸,我让锦芜再做些醒酒汤来,你进来歇歇。”
陈冲也没推辞,直接进了内院,慕青叫醒锦芜去做醒酒汤,自己去重新泡了茶,见陈冲洗了把脸坐在厅堂的四方桌上,于是说:“先喝口浓茶把酒气压一压。”陈冲接过,将从王老板那里听来的细细说了一遍,慕青听完,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我们既然要在宝山立足,自然是要入商会的,之前是我没想到才遇此遭。入会的事就麻烦你了,以后还往王老板那里多跑几趟。”顿了下,她又说:“入了会也好,好歹有个保护,这种事也免得再发生。”
陈冲点头,这一会儿,锦芜已端来了醒酒汤,远远的就能闻见那一身的酒气,她将汤端到陈冲跟前,鼻子凑了凑,只觉这满身的酒气里还有着说不清的脂粉味,于是放了醒酒汤,双手扒拉着陈冲的头发,将鼻子凑近了嗅着说:“怎么有脂粉香?你去哪儿了?”
陈冲脸皮立时涨的通红,将锦芜一双不安分的手按住说:“没去哪儿,就喝了点酒,你别凑过来,仔细着沾你一身。”
锦芜直肠子,陈冲这么说她也没追究,倒是被慕青猜中,见陈冲为这件事这么辛苦奔波,觉得很是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要考试,八月十五之前不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