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大事
“奶奶,这天气热,放井水里泡凉才好吃。”李婆婆是阿么和阿爹落难到这里借地方给他们住的人,后来还便宜卖了房子和地给自己家,另外的几个婆婆平时也很是关照自家的,做了点小吃都会有自己的份,托他们的福,在这个世界他吃了不少地道的小吃。
这些个婆婆很是喜欢霁哥儿,在他们眼里霁哥儿就是全村孩子学习的典范,很听话很讨人欢喜,还很能干,那年救了他阿么之后村里人知道那事情都很是惊叹这孩子的心性,那种情况下能镇定实属难得。
李婆婆接过西瓜打趣他,“呦,俺们村的小活宝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方家是大户,村子里有人在方家做长工都趾高气扬的在村里传开,何况还是方家大少爷亲自登门求亲的事,老人家打趣他,就霁哥儿傻愣愣的不知道。
郑婆婆,就是翠花他家婆,瞧见霁哥儿脸上的红晕脸上笑意融融,“李婆子,你就别笑话小霁了,你看他都脸红了。”其他婆婆都被他的话给逗笑了,霁哥儿见老人家都笑了挠挠头也跟着干笑几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老人家都这样,哄着就好,难得老人家的心情好。
还未进家门就听得阿么开怀的笑声,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霁哥儿踏进屋子,只见屋中比平常拥挤多了,因为除了阿么阿爹,虎子哥和嫂么么之外,还有三个人,两爷们一个半老么儿。
“小霁回来啦。”莺语见着霁哥儿到家高兴,不过第一次觉得自家哥儿身上的粗布男装扎眼,笑着对那三人笑笑,“这孩子性子有些野,老往外跑去干活,穿男装方便。”
“我觉着莺么么家的哥儿穿这样也好看。”一个看起来像是富家公子的青年说,其实他觉得不管霁哥儿穿什么都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日偶然在集市上看见这虎背上的少年,芳心暗动,这是他第一次有的感觉,内心的那种悸动,新奇而且难忘。
那么么走过来刚好看见霁哥儿的背篓里装着西瓜,手帕捂着嘴笑,“莺哥儿,你看这两孩子还真是心有灵犀,连买的水果都一个样。”
这时霁哥儿才注意到桌上摆着切好的西瓜,红沙瓤,绿薄皮,只是一眼看过去都知道要比自己买的这个贵上好几倍,哪里是一个样,这么么眼神有问题吧。
“呵呵,你们先吃东西聊聊,等会就出来。”莺语和他嫂子绣花一人一边把他半拉着进了内屋,“阿么,嫂子,外面是怎么回事啊。”霁哥儿还不明所以,两世都没经历过相亲这玩意的直男怎么知道这种场合。
“是来求亲的。”绣花说着取下他的口罩和草帽。
“啊,那我躲起来,你们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现在怎么办?”霁月一下子慌了手脚,四处找地躲,要说他最怕的是什么,第一是阿么生气,第二就是嫁人了。
“躲什么躲,你又不是见不了人。”之前上门的煤人都是这样被霁哥儿给躲过去的,这回不同,人家男方都纡尊降贵亲自上门来,是稀罕自家哥儿,再说方家当初也是士人家族,哪怕后来行商也是风骨正派童叟无欺,是讲理的人家,而且人家男方都亲口答应了此生只霁哥儿一人,嫁进去霁哥儿定不会吃亏,这么好的人家,打灯笼也找不着。
莺哥儿一个顶俩的挡在门板上,霁月总不能去推一个孕夫吧,只好由着他嫂子给他换上那繁复的襦裙,第一次穿裙子霁月别扭得要死,要是这裙子不是浅绿色而是粉色他定会抓狂把它给撕了。
霁月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的扯拉裙子,被莺语一手拍开爪子,顺手给他理了理衣服,“绣花,没想到霁哥儿打扮起来那么好看,下次回来多给他带几件这样的衣服,哥儿家家没几件好衣服也是不能见人的。”
正在给他梳头的绣花笑着附和,“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么标致的哥儿。”顺手给他戴了好几株珠花,霁月一看见这些东东整个人都不好了,扒拉着要弄下来,绣花也顺他的意拿了根浅蓝色的发带给他绑着,没戴过一时不习惯也是可以谅解的。
最后霁月垂头丧气的跟着两人到前屋,他不可以任性的一走了之,要那样就是打了阿么阿爹的脸,他承认自己做不到,相比嫁人,更重要的是家人,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他舍不得亲手毁了它。
霁哥儿浑浑噩噩的陪一大群人坐了一个时辰,听大人们你来我往的谈话,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因为脑子死机中,后来连自己是怎么跟着那所谓的方家公子出门的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他走到古井的大槐树底下了。
绑着头发的绸带松开了,方炒蟮ㄉ焓帜孟履撬缮⒌姆⒋,墨发如瀑般垂下,指腹传来发质的柔顺感,相比手上的绸带质感不遑多让,“发带松了,我给你弄好吧。”
以前上学的时候男生之间也会有这样的肢体接触,霁月也没觉得这多不合适,站在那让他给弄头发,反正他最不擅长摆弄他这头长发,有人愿意代劳最好啦,霁哥儿根本不知道现在两个人的举止是多么的,暧昧。
等他弄完之后,霁哥儿伸手摸了摸脑袋,发现原来的发带换成了簪子,是木质的发簪,大概是刻着梅花的,摸上去朵朵花的形状。
“这.......”霁月转身看他,大眼睛黑亮黑亮的,有些惊喜隐约又有些为难。
“见面礼,小小心意,你不会不要吧。”方承ψ潘担他的笑容很阳光,很温和。
送人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推却倒显得自己矫情,不得不说这人很会做人,霁月笑笑就当是收下了。
“吧”的一声,韩轸只见皇帝手里的玉簪子被皇帝握在手里生生掰断,血从那紧握的拳头渗出来,心里担心但也只能压低声音劝说,“皇上,龙体为重,让末将给您包扎。”说着掏出帕子。
皇帝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不远处那对望的两人身上,不久前十三回报说那叫霁月的哥儿在相亲,皇帝就不管不顾的骑了快马从县上一直赶到这村子,途中被刺客拦路还解决了几波,一身血污到了地方却不敢在那哥儿面前露面,只是远远的站在槐树上被枝桠隐没的看着。
“韩轸,或者朕也应该当一回莽夫。”皇帝脚尖一点,消失在槐树粗壮的枝桠上,韩轸也顾不得思量皇帝的话急忙跟上。
相视而望的两人被一阵落叶声引回了神思,方城峥攘松缓解尴尬,霁哥儿倒是无知无觉,“这个时节怎么会落叶,还都是绿色的叶。”
“是啊,怎么会落叶,奇怪。”方骋菜匙潘的话说下去。
傍晚霁哥儿扒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其他什么的,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晃荡,郁闷的把地上的石子踢到小池塘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爹来到身边,“阿爹,阿么是怎么想的。”也没有看高凝远,他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了了。
高凝远的大手摸着霁月的发顶,“霁儿,阿爹知道你这个人是自由惯了,对那些情爱之事也甚少在意,可是你要知道,你阿么是为你好,也许那未必是你想要的。父母不能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你阿么是要给你找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收回手叹了口气,霁月黑亮的大眼睛望向他脸上凝重的神色,“要说看见子女成家,是父母的天职也好,是爱你的表现也好,这些到年纪了都无法避免的,当初爹也是跟你这样的,直到遇到你阿么,才知道身边有个人心里有个人,人生才不会遗憾。”
“阿爹,我不懂。”不懂这种感觉,结婚都会离,单身不是更好吗,前世这种例子他看了不少,以前他到了适婚年纪却始终单着,很大的原因,应该是他根本不看好婚姻,不看好人的感情能到生死相依的地步。
高凝远笑了,“等你找到这么个人之后你就会明白。”
暗一暗二在迟炜的帮助下取到钱盛跟京中官员私私相授的罪证同时擒获了钱盛,皇帝迟迟不回京就是在等蛇出洞,早在京中异动时就传令京郊军营将领全权负责京中安全,皇帝并不担心京中情况,留在南方遥控指挥京城。
得知皇帝一回京自己就是死路一条的贪官们干脆破罐子破摔,不仅犯上作乱联合御林军统领占领皇宫挟持太皇夫,对外还宣布皇帝遇刺驾崩为保护皇族夺了虎符去调动大军,路上布了江湖刺客,在等着皇帝送上门来,然而这些皇帝并不担心。
要是只有那些老末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可恨的是护国公府竟然是这些老臣的幕后主力,这是皇帝万万都没有想到的,就连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神情说说不出的意外,要说皇帝下的这盘棋中,霁月是第一个大意外,那护国公府就是第二个了。
护国公府是太皇夫的母家,老国公一生都在精忠报国,可以说他一生都在为了左甫岳鞠躬尽瘁,左甫岳感谢老国公对他的付出,然而登基这些年里整顿朝纲改革朝政必然会打压各方势力,自然也会触动他们的利益。
皇帝对待普通大末将还是皇亲国戚都一视同仁并没有给予护国公府任何的特权,原本掌握这全国一半的军权被收回了不少,老国公甚至还牵起头支持皇帝的改革,保留在护国公府的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兵了。
皇帝对老国公心怀感激,而且护国公府借为老国公守丧收敛锋芒皇帝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忌惮护国公府,没想成百密一疏,老国公的做法他的子嗣心里不一定是支持的,只不过因为老国公在上头压着底下的子孙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到底还是思虑不周。
皇帝几乎可以预见之后的状况,京畿军营换将,京中陷入混乱,而父后的安危必受到威胁,皇帝闭眼权衡利弊一番,写了几封密令尽数发出。
果然如皇帝所料,在京畿军营中的爱将一夜暴毙,副将上位,而那副将,是现任护国公玉珩的门生。
秦枫来信恳请皇帝回京坐镇,皇帝看完信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暗一,把他带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