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阵穿堂风吹过,戚北煜还好,穿着最少的邵旬首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光膀子的手臂,上面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他不想起来去取外套,只得强忍住。
“你怎么突然这么怕我,我很可怕?”
戚北煜郁闷的摸摸自己的侧脸,再看了邵旬一眼,他最近应该没有变得面目可憎吧,这小子怎么看到他跟老鼠看到猫一样,畏畏缩缩。
“我家这点狗血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吧?”
说完,邵旬搓了阵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住了,跑过去披起了外套,他现在的心情和店外的天气截然相反,店外阳光明媚,店内凉风阵阵。
邵旬实在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事,一是难以启齿,二是显得自己愚昧,是的,一个看不清真相自以为是的人自然很愚昧。他后悔了,为自己给邵佩佩带去的麻烦和……危险。
“我来又不是想知道你的动机和目,那是你们家族自己的事,我们地府为什么要管,我们自己都忙不过来,我只是想知道蛊惑你的那个人是谁,我正在找他。”戚北煜怕他犹豫,给了一颗定心丸。
邵旬不说话,抽出自己背后最大的那把桃木剑,目光如炬的盯着上面岁月的痕迹,细小的刮痕从剑柄一直延伸到剑头。
“小时候我还没接触过过道术的时候是跟我爸一起过着普通生活,后来他手术前说要我去找舅舅,我便回了邵家。”
在纸上“哗哗”写上几笔,戚北煜正经的问了句。
“那你什么开始讨厌邵佩佩的,准确的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邵佩佩爱恨交加的。”
“爱!恨!交加?我,我爱谁了?”邵旬脸瞬间变得通红,木剑都快拿不稳了。
戚北煜想了想以前自己知道的一个词“姐控”,默不作声给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安上了标签。
“那不谈爱,谈恨?”
“这倒是可以,说恨也算不上,就跟我小时候认为见血的刀才厉害一样,我就挺讨厌桃木剑,威力低,又没有开封,后面我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种力量,术法。小时候看的电视电影不都这样,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看着挺美的。”
满脸回忆的邵旬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坚持坚信的全是错误,把骗局的薄纱轻轻的掀开一角,里面的真相如此的赤/裸。
站起身来,邵旬咬着牙,冲戚北煜鞠了一躬,垂着头,声音颤抖。
“我告诉你那个主使者是谁,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让表姐知道真相。”
戚北煜心里咯噔一下,最坏的预想成真了。有时候最大的破坏力不是来自于外部而且内部,古人不都常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有点不忍心戳破这个主使者,一个除魔世家变成这样,最痛心的莫过于他的祖辈。
一朝成就辉煌。
一瞬打破美梦。
“是邵家家主。”戚北煜语气肯定。
终于可以吐露心声,邵旬默默松了口气,猛的点头。
“邵小青的事他早知道了,为了让所谓的‘诅咒’继续下去,必须灭口,不能让诅咒从表姐这里终止。”
戚北煜还想再问一些,瞬间被一具肉体压在了身下,他抽起长锁链缠了过去,来人被五花大绑扔到了一边,呻/吟阵阵。
“哎哟!轻点嘛,我一个老人家,你们就不能温柔待客吗?”
邵小青摸摸自己屁股,龇牙咧嘴的爬起来疼的直抽气,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了。但由于被绑着,有些地方实在是够不着,她只得通红着脸,扯着嗓子让戚北煜赶紧给她松绑。
戚北煜无语的替她松了绑,从天而降一个大活人,他没一个掌心/雷扔过去就不错了。
“你不是被邵家的长老们围观,怎么溜出来的?”
说到这个,邵小青就一肚子气,端起店里给客人专门准备的茶水,灌了一肚子。
“我勒个去你们是不知道,刚开始我那个哥还拉着我去叙旧,结果刚聊了两句他就一个剑刺过来了,我脚底一抹油,当然是溜之大吉,不然等着我这个亲哥把我戳成筛子啊!”
邵小青哼哼唧唧的尝试着解开锁链,后果当然是无济于事,她只好把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戚北煜。
如果她还是迷你版这招倒是挺可爱的,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成人大小,这样做反而有点卖萌嫌疑。
嫌恶的收回锁链,戚北煜远离了她几步,他对这种女人实在是招架不住。
“姑……妈?你说家主怎么了。”邵旬惨白了脸,他没想到对方真动手了。
邵小青见是自己妹妹的儿子,自然是亲近几分,跟着愤愤不平的指责了邵家主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她每说一句,邵旬脸色难看一分。
最后,邵旬直接待不住了,站了起来,坚定的对戚北煜说,“我们去一个地方,一定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吸取妖怪精气的东西!”
听到吸取精气戚北煜眼前一亮,这比他自己漫无目的的去搜寻好多了,有了引路人,事半功倍。
邵小青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对话也明白是邵家出大事了,义不容辞的自荐,变小身形也一路跟着去了。
有邵旬做引导,三人鬼鬼祟祟从邵宅的暗道溜了进去。
潮湿的暗道仅仅是容纳两个人的程度,艰难的前行,走过还能听到脚步声的微微回响。
邵旬拿过一旁备用的火柴将墙壁上的一排排蜡烛点亮,清晰的道路一路向前。
邵旬从蜡烛中挑了一根最长的,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戚北煜看了下暗道的大手笔,啧啧称赞,“这暗道的建造者能建出这么弯弯曲曲的设计,心里的花花肠子少不到哪里去。”
邵旬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忍不住笑了。
邵小青则缺乏安全感,紧紧贴着邵旬的肩膀一动不动,面带不解的观察着这些新鲜事物,她从未听说过这里,而且听他们谈的,似乎建造者是她家丧心病狂的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