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 - 炮灰女配升职记 - 人青草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计算

宇文亦将赵阿玉抱在怀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乖,这样就对了。”

赵阿玉团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被他舔过的伤口重新裂开,带着一丝灼痛刺激着赵阿玉的神经。

他总是这样,对待自己像对待家里的一只猫。不能忤逆,不能顶撞,不能说不,只能点头,只能顺服,只能对他唯命是从。

如今宇文亦将赵阿玉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他不允许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分心。赵阿玉都明白,所以更加心慌。

舆轿停在东宫门口,宇文亦未松手,赵阿玉便趴在他的胸口不敢动。宫人掀开轿帘,宇文亦直接将阿玉打横抱起。

宇文亦抱着阿玉一路走,赵阿玉不知道他要将自己抱去哪里,心里不禁开始打鼓。好在最后宇文亦还是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寝殿,他径直走进去,将她平稳的搁到床上。

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外面残月透进来的的一点光,洒在地上,有点点银晖。

宇文亦静静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赵阿玉蜷缩着身体侧身窝在床上,不敢睡觉。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在黑暗中看起来像落了几粒星辰,闪烁着光。

就在赵阿玉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宇文亦忽然开口了,“你叫什么?”

“嗯?”赵阿玉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平时叫你什么?”宇文亦又问了一遍。

赵阿玉转了转眼珠,心想,他口中的“他”是指宋离h吗?平时不能喊她陆祉匀,只能喊别的名字。宇文亦是在问她平时的名字吗?

“阿玉。”她轻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只能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阿玉……”宇文亦口中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眼神悠远。

他想到刚刚在轿中,她声色俱厉地喊自己宇文亦,连名带姓的喊。好像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他。旁人称他作太子,弟妹喊他王兄,父皇母后则唤自己亦儿。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竟还有些不习惯。

“睡吧!”宇文亦说完这句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听到房门被打开,再被关上,听到宇文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阿玉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她坐起身爬下床,用凉水擦了擦脖子上的伤口,然后走到柜子前,打开第一个抽屉。她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个药瓶。

她坐到梳妆台前,拔开盖子,倒了一点药粉在掌心,然后用指腹沾了些,轻轻涂在伤口上。

这是前些日子医女给她看病的时候,她特地问她要的。都是些治外伤的药。反正她住在这里,早晚会用得到,便未雨绸缪给自己备着了。

涂上药,再胡乱将伤口包扎起来后,赵阿玉便爬到床上睡觉了。

那一晚,赵阿玉的梦里全是宋离h。不似从前,来来回回只能梦到他在参天茂密的青桐树下吻她,面容模糊,吻却缠绵,夏日梦长……每每醒来,只能拽着自己的胸口疼的死去活来。

而这次,赵阿玉却梦到宋离h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笑,神情落寞,身形孤单。他朝自己伸出手,阿玉想抬手握住。可是抬至一半,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想起他骗她,她想起他只是利用他,她想起他对自己所有的好,统统都是假的。她将手放了下来,那一刻,心窝子好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这之后,赵阿玉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宋离h的时候都会疼的死去回来了。先前宇文晋骗她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怎么样,骂了两句就忘了。可是对于那个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恨,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大动干戈地去恨过一个人。

爱而不自知,赵阿玉如是,宋离h亦如是。

而如今,赵阿玉明白过来,却是恨的更加厉害。因为越喜欢,便越不能原谅。

只是赵阿玉虽然明白了,但是宋离h仍跟个智障一样弄不清楚其中的感情。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宋离h一个人走到宫门口。一直坐在马车上等他的小茶差点等的睡着了。他的头不断地点啊点,终于将他家王爷点回来了。小茶兴高采烈地跳下马车上前迎接,却在看见宋离h半只血迹斑斑的袖子时吓了一大跳。

可是不管小茶怎么问,宋离h都是紧抿着嘴巴,一句话不说。小茶没有办法,只好先扶着他上了马车,自己卷起宋离h的袖子查看情况。等袖子卷上去,小茶便看见了宋离h鲜血淋漓的手掌,摊开一看,掌心扎满了瓷器碎渣。

“主子,是不是公主对你施刑了?还是,您跟别人打架了?”小茶紧张道。

可是宋离h就是不说,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得,愣愣的坐在马车里。

“这天太黑了,有些碎渣挑不出来,主子你忍忍,回去我让春婆婆帮你看看。”小茶先帮宋离h简单地清理了下,上了一些药,也没有包扎,就赶紧往府里赶。

马车一路在官道上飞驰向前,宋离h坐在高频颠簸的车厢内,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手心,仿若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到了王府,小茶直接跳下来去喊春婆婆。大晚上的,春婆婆打着一盏灯笼披着个外袍便跑过来了。进了屋后,点一盏烛灯,春婆婆拿着个细细长长的镊子去挑宋离h手心的碎渣。

“可是见到那个阿玉了?”春婆婆一边帮他挑碎渣一边问道。

“嗯?”宋离h听婆婆如此问,疑惑地抬起头。

“你不是去看她的吗?难道还真是去给那公主贺寿啊?你当婆婆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春婆婆嘲讽道。

“嗯……”宋离h听了不禁将头垂下。他没有办法辩解,因为春婆婆说的是事实。

她离开以后,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她在时,跟他胡闹耍赖,天天在府上上蹿下跳的模样。接到宇文霁生辰宴的请帖时,宋离h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在宫里遇见她。他去参加了,没想到,果真见到了她。只是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神情都有些陌生,仿若另一个人。

看着她跟着宇文亦一起出现在了宴席上,看着她和宇文亦说话时亲昵的模样,胸口好像堵了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后来在大殿之上,宇文霁眸色狠厉地将长剑挥至赵阿玉的颈间,他心下一慌,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碎瓷划破皮肤,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有在看到宇文亦在座下偷偷帮赵阿玉暖手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血液淌出手心的温度有些灼人。他不知不觉将拳头攥紧,碎瓷直接没入皮肤,鲜血淋漓。

春婆婆三两下将碎渣挑出来了,然后将伤口清洗了下,撒上药包扎好。

“唉……小h啊,人已经送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春婆婆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然后提着灯笼走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后悔了,来找我。”

宋离h坐在那边一动不动。他想,他明明算好了一切,计划也进行的很好,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宋离h不明白,他当然不会知道。他唯一算错的,是他没想到他会遇到一个赵阿玉。

而赵阿玉,是他这整盘棋上错的最离谱的那步棋。

第二日清晨,春婆婆打开房门。砰一声,宋离h直接倒了进来。春婆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坐了多久,但看他那憔悴的面容和黝黑的黑眼圈,想来没有一整夜,大半夜也是有的。

“春婆婆,我后悔了。”宋离h一直记得春婆婆临走时跟他说的话,所以半夜便跑过来坐在门口等她起床。

“哦,我也就说说而已,你别当真,我也没法子。”春婆婆当时只是看他太可怜了,便随口说了一句。毕竟她想,她看着宋离h长大,他闯过那么多祸,也没见过有哪件事让他后悔的。她以为这次也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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