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痴将怨帝
大将军细细瞧了皇帝两眼,冲他勾唇笑了笑,放下了车帘子。莫萝尔公主看到了谷嘉诚脸上的温柔笑意,不禁又是意外又是心动,心想这人平日里绷着脸便已经足够英俊,哪里想到这样微微笑起来,竟如光耀雪原,那风采简直叫人目眩神迷。
莫萝尔公主是直白的性子,被谷嘉诚这么一笑撩动了芳心,便想对他表达钦慕之情。可大将军忽然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侍从手里,自己跑起来追上皇辇,足尖轻点飞身而跃,竟跳了上去。
辇内先是传出一声“哎呀”,而后便听不清什么了。
莫萝尔公主也想挑起帘子瞧瞧里头情形,可别说她晓得不能够,便是皇辇周围突然多出一倍的侍从们,也绝不会容她靠近。
皇辇里,皇帝仍端着架子冷着脸,不肯搭理大将军。
谷嘉诚见他不肯说话,就自顾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伍嘉成到底先憋不住话,他语气冷硬训斥说:“大将军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皇辇也是你想爬就爬的!”
谷嘉诚扔一颗五香蚕豆在嘴里,“咯蹦咯蹦”嚼碎了才道:“龙床都爬了多少回了!爬一次皇辇怎么了?”
伍嘉成面沉如霜,指着他道:“放肆!”
谷嘉诚眉峰微挑,问:“圣上今日怎么了?骂来骂去就一个‘放肆’?”
伍嘉成扭过身又不愿理他,谷嘉诚喝了两口茶,正要伸臂去揽皇帝,却听他道:“大将军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朕不管,但是这个北狄公主,不行。”
谷嘉诚刚要搭上皇帝肩头的手又放了下来,他说:“哦?圣上倒是大方。”话峰一转又道:“可臣就是喜欢她,怎么办呢?”
伍嘉成转身狠狠盯着他说:“你说过,不会娶她的。”
谷嘉诚道:“臣是不会娶她,可私会什么的,圣上就不该过问了吧?”
伍嘉成双眼微眯,凉凉道:“与北狄公主私会?大将军,你这是叛国通敌!”
谷嘉诚道:“通敌又如何?圣上的江山,本也是臣打下来的。”
伍嘉成脸色红了又白,最后转成青灰,谷嘉诚晓得玩笑话过了,可恼他既不信任自己又懵懂不解风情,一时竟也没哄。
伍嘉成忽道:“大将军觉得委屈了?”尾音携了几分颤意。
谷嘉成垂眸未语,好似默认。
伍嘉成紧攥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好几回,忽然上身前倾,将嘴唇贴上了谷嘉诚的唇。
谷嘉诚一颗心骤然跳停,全身僵硬,只余下耳边轰隆隆一片急鸣。
伍嘉成的唇还贴在谷嘉诚的唇上,伍嘉成闭着眼,睫毛忽闪忽闪地颤抖着,谷嘉诚则睁着眼,望着伍嘉成如红霞燎烧的面容。
呼吸仿佛都停滞了,天地间便只剩你一下我一下的心跳。
伍嘉成离开谷嘉诚的唇后,才缓缓睁开了眼,谷嘉诚忽然惊觉,他还没体会到他唇瓣的味道。
伍嘉成看着谷嘉诚不说话,他双颊的红晕稍淡了些,宛若十里桃花潋滟。
谷嘉诚晓得,他在等自己开口。
可喉间仿佛被扼住了,谷嘉诚往日的蜜语戏言统统不见,只将下唇舔了又舔,舔出晶晶亮的水色,如此半晌才以干涩的嗓音道:“圣上,此举何意?”
伍嘉成对他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似乎是相当的不满意,他咬了咬唇,忽斜挑了眼角,哼笑道:“趁着朕睡着的时候,你偷亲了朕多少次,以为朕真的从未察觉?”
“哦,原来圣上知道。”谷嘉诚眼皮微垂,终于恢复了几分镇定,他说:“圣上打算就这么犒赏臣,不太够吧?”
伍嘉成发出一声冷哼,凑近他,再次闭眼吻了上去,唇瓣完全贴合在一起。
谷嘉诚这回终于没有怂,他伸臂揽过伍嘉成的腰,闭眼细细体会这个吻。
伍嘉成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嫩,有点软,有点暖,还有一点甜。
仅仅是唇瓣相贴,已让谷嘉诚热血沸腾,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灼热而湿润的气息侵扰着伍嘉成的鼻尖,伍嘉成鼻翼微微动了动,再次退开。
谷嘉诚却迅速扣住伍嘉成后颈,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张嘴衔住他的唇,辗转吮吸,□□那肖想已久的唇瓣。
伍嘉成有一点被吓到,更多的是感到眩晕,他知道亲吻不止唇贴唇这样简单,但谷嘉诚真的将舌尖伸过来舔他时,那过分亲密的触碰还是让他心头发颤。
就在他被他舔吸得晕乎乎时,谷嘉诚以舌尖顶开伍嘉成的牙关,将舌伸进了他的嘴里。
伍嘉成搭在谷嘉诚肩头的手忽然攥紧,呼吸亦变得急促,似乎所有的意识都流窜到唇舌,只顾着与他的舌尖缠绵。
窒息迫他们分开,鼻尖贴着鼻尖大口地喘息,然后又同时贴向对方,再分开,再贴合……
当谷嘉诚不知第几次要吻上来时,伍嘉成推开了他。
伍嘉成喘着粗气说:“不行,会被看出来的。”他的唇娇艳欲滴,红嘟嘟已是微肿了起来,而谷嘉诚也好不了多少。
谷嘉诚抱着伍嘉成,将额头抵在他肩头,粗声喘息着。
伍嘉成抬头呆呆望着车顶,他在思考与大将军这样算什么。刚才的事虽说是他主动的,但其实大多是冲动。
谷嘉诚在这个时候,只会用下面思考,他对伍嘉成说:“晚上臣去圣上的寝帐。”
伍嘉成皱眉拒绝:“驻营人多眼杂,你若与朕同寝,难保不让人发现。”
谷嘉诚贴在他耳边说:“圣上想多了,臣的意思是晚上去亲您,不是要睡您。”
伍嘉成用力推开了他,肃着一张脸道:“大将军太放肆了!”
谷嘉诚盯着他只是笑,伍嘉成别开了脸,说:“你给朕离北狄公主远些!”
谷嘉诚执起他的手亲吻,温柔道:“臣,谨遵圣命。”
皇家仪仗行进缓慢,直到第三日方至猎场行宫。
当晚伍皇在行宫设宴,北狄使节一行自然是座上宾。能跟着皇帝出来狩猎的大多是朝中青年才俊,与京中宫宴相比,气氛自然轻松活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