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
周六早晨,尤哩出门丢垃圾,看到了一个女人――夏子兮。
她说余辰三天没有回家。
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话。
尤哩回忆一下好像是,昨天开大会时他不在,但对方的身份是总监,上下班自由,员工哪有资格去管。她友好的笑笑:“他没有联系我。”
他和她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仅此而已。
夏子兮伸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发丝,不施粉黛的面容浮上一丝苦笑:“我知道我好像没理由请你帮我,但是我想不到别人,他回国不久朋友没几个,明天是我父亲的婚礼……”
尤哩眉头微蹙,听得糊里糊涂。
“是再婚。”夏子兮看出她的疑惑,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没有情感,接着向她解释道,“我母亲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尤哩猛然想起几个月前男人的道歉,嬉笑后落寞地说“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吃完饭余辰开车载她去了陵园。
在那里,尤哩见到了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名字――夏雨禾。
就算到了今天,尤哩还是会翻回去看《还珠格格》,不仅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小燕子紫薇五阿哥尔康皇阿玛,还是她一直认为故事“真正”的女主角夏雨荷。这部剧就是有一种“百看不厌”神奇的魔力,占据了尤哩的整个青春的寒暑假。
夏雨禾和夏雨荷,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如果你找到他,拜托劝他回家,即使不参加婚礼,也应该回家,我只有他了……”说着声音变得哽咽,嘴唇有些颤抖。
尤哩拿出手机翻开短信,点开三天前的短信回复他:你在哪儿?
只听对面响起短信的提示音,夏子兮从包里拿出一只手机,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没有带手机。”
尤哩缓缓放下手机,默默地看着对面――这是离家出走?
――
尤哩挨个给技术部同事打电话,终于得到一个不是很确定的信息,“余哥可能去了金鼎湖,前阵子一直听他说钓鱼。”
合起手机尤哩对夏子兮说:“我去换身衣服还有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刚要转身,又回身停住,“要不你进来等我。”
女人冲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你。”
尤哩点点头转身小步跑回家,乔浅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见她一声不吭进了卧室,抬着眼皮看了好几眼。接着卧室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尤哩换了一身衣服提着包走出来。
乔浅放下IPad喊她:“嘿,干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下。”尤哩一边换鞋一边拨开扒在腿边的“饺子”,然后拜托乔浅,“饺子帮我遛一下。”
乔浅小声“噢”了道,还想再问一句,尤哩留给她一响撞门声。
奔向路口,尤哩看到夏子兮身旁停了一辆出租车,应该是她拦下的。等她走过去递上手机,尤哩发愣着接过来问:“你不去吗?”
“他不会想见我。”
上车前,夏子兮对尤哩说:“尤哩,谢谢你。”
尤哩低眉笑了笑,说:“就当是还他饭钱吧。”
夏子兮眉尖微微蹙着,眨了眨盛满秋水的双眸,明亮又温柔。果真是个美人,她当然听不懂,尤哩没多解释,便和她道别。
坐了三个小时车,尤哩差不多快废了,沿着水库一个一个找,终于在一群老头儿里找到了他。
对于她的到来余辰没有多表现,只是刚看到她微微惊讶,然后迅速恢复成死寂。
尤哩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故意踢了踢脚下,石子叮咚坠入湖里,准备上钩的鱼儿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余辰看到自己的鱼儿被吓跑了,烦闷地嘬了一下牙龈,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离家出走,不觉得幼稚吗?”尤哩突然讽刺道。
余辰目光斜挑,啐她:“你哪只眼睛看我像离家出走?”
“为什么不带手机。”
“我带了。”
尤哩沉默地看着,男人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台手机,向她挥了挥然后又放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毫不客气。
“来拯救你。”尤哩说。
“哈哈哈……”余辰突然咧嘴狂笑,表情夸张似在嘲讽,尤哩微微眯上眼。
“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余辰忽地笑了,低头抖了抖肩膀,然后看着湖面轻喃:“原谅他,我没有这种天分。”
尤哩想起夏子的话:“小辰一直记恨着我父亲,一直。18年前母亲瞒着我们和父亲协议离婚,两人还是住在一起,只是不在一个房间睡觉。那时他5岁,我8岁,虽然还小不懂,但都看在眼里。后来,父亲在法国的公司出了问题,在那呆了半年,回来把小辰带走去那边念书,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拒绝了。从那以后我和小辰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也是那个时候我翻出了离婚协议书,母亲不让我告诉他,直到看见白若涵和父亲在一起时,小辰才从父亲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你知道夏妈妈为什么离婚吗?”尤哩突然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花心!”余辰眉峰深深皱着,嘴里吐着尖酸刻薄的话,“真是和那个皇帝一样风流成性。”
“因为夏阿姨不爱余叔叔。”
冷笑声戛然而止,诡异地僵在嘴角,余辰冰冷地盯着她。
“应该说她爱他,但不是爱情。”尤哩纠正一下继续说,“你应该听夏阿姨讲过吧,她和余叔叔是青梅竹马,余叔叔一直喜欢着夏阿姨,而夏阿姨却只把他当哥哥。”
“闭嘴。”余辰声色俱厉,骤然握紧的拳头,似有动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