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第二日,便是凤孙的生辰。偏偏玉成凤孙都起来迟了。刘氏不得已让家奴捧着早餐候在门外,挨个叫门。玉成到是还好,虽然睡的惺忪,却还是应承着起来了。凤孙只回了一声“累”就再无回应了。刘氏无奈的只得反复叮嘱青墨一定要在午时前将凤孙叫起来,“下午七郎、八郎,十娘子都过来,莫要睡过了头,失了礼数。”
青墨诺诺的应着,抬起眼睛,怨恨的看了一眼木儿,俨然在责问,‘都是你主子惹的祸’。木儿不客气的撇撇嘴,‘又不是我家郎君让凤小郎宿醉的。’
玉成匆匆吃了一口早饭,便被仇寅派人急忙忙叫走了。原来又是新洲的那一块地。仇寅长长叹了一口气,“新洲那快地,堪忧啊。”
仇学富得了示意仇寅的示意,道:“听说赵家前几日给江都杨府送了四只母鸡。”如今的江都府尹姓杨,虽然并非滩涂现管,然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杨府尹,若是非要在滩涂仇赵两家的纷争之间插上一手,也足够压垮仇家。
玉成诧异,“四只……”母鸡?
仇学富点了点头,“据说是四只会生金蛋的母鸡。”
玉成立刻明白了,“生了几两黄金?”
仇学富伸出俩根手指,“二百两。听说当夜杨府就差人请赵缵纳赴了家宴。”
仇寅捋着胡子,“我仇家同杨府尹原本不熟,不过于云翳仙长指引下见过一次。之后,再无结交的机会。如今赵家送了金鸡,同其关系又近了一步。于我仇家不利啊。”
玉成担忧的看向仇寅,“阿耶何不请仙长出山,再为仇家引荐一次。他们能送金鸡,咱们也能。”
仇寅苦笑,“仙长世外高人,岂是说请就请得动。”
玉成暗暗敲着大腿,突然笑道:“阿耶,咱们不能结交杨府尹,难道便不能在杨赵之间划个分歧吗?”玉成伏在仇寅耳旁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仇寅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甚好。此事就交予我儿去办。”
玉成同仇寅道别,正要出门,木儿跑来通报,说江武庚来了。玉成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江武庚大咧咧的进屋就嚷嚷要请玉成吃酒,依旧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拉着就往外走。玉成扭过身子对着屋内喊:“告诉凤孙,我酉时一准回来。”
江武庚哈哈大笑,“你个做兄长的忒没威信,万事还要跟兄弟报备。”随后捏了捏玉成苦笑的脸,低声耳语道:“不怪你。凤孙那小子确是惯于装模作样,我在他眼前也不自在。
玉成道:“凤孙他品性正直,眼底不参杂质。我虽是长兄,却是真心信服于他。”
江武庚又哈哈大笑,“他娘老子泯然众人,竟能生出这样的出类拔萃的儿子,定是他仇家祖坟选的好。”竟是满面的得意。
酒席定在坊间,玉成起初百般的抗拒。江武庚妥协道:“只是吃酒聊天,不叫人陪。”玉成才勉强同意了。
果然是没叫人作陪,只舅甥二人,叫了一个小厮斟酒夹菜。玉成同他连饮三杯下肚,江武庚就开了话匣子。将他早些年的艳遇一一细数。城内城外方圆百里的美人,他竟都熟的。见玉成听的津津有味,江武庚更是得意,“不是江某人自吹,我见过的美人不下几十位,都比不得咱们滩涂的三位?”
玉成好奇的问:“哪三位?”
江武庚贼笑一声,“说来,我儿可莫要生气。”
玉成道:“舅父只管讲。”
江武庚兹兹喝了两口酒,“第三位就是外甥你了。”
玉成惊道:“我?”
江武庚笑道:“莫要恼啊。舅父全凭样貌排名,断然是无他念。”
玉成知道他素来没正形,况且先前也许诺了不恼,故而只得道:“舅父但说无妨。”
江武庚左右瞅瞅,又道:“第二位,就是你们家里的那个。”
玉成略一思索,“凤孙?”
“哎,”江武庚赞赏的拍了拍玉成的肩膀,“正是。”
玉成想起凤孙的风仪,心里默默的首肯了,“榜首是何人?”
江武庚摊开双手,“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芳华院的芳怀了。”
玉成始发觉不妥,讶异道:“舅父所言的众多‘美人’竟无一个是女子?”
江武庚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又不喜欢女子。”
玉成愕然。
“谁不喜欢女人?”墙上的暗门开了,走出一人,红衣,乌发,满眼含春。竟然是陈芳怀。江武庚大着舌头嚷道:“来来来,江某已将你日思夜想的人找来了,你可要如何谢我?”
芳怀媚邪一笑,“我才刚听说有人不喜欢女人,那,我以身相许如何?江郎可喜欢芳怀?”说话间人已经近在眼前,作势就要抱江武庚。江武庚立刻闪开了,“遭遭遭,狐狸精要吃人了。”
芳怀似是早知他会如此,对他张牙舞爪的做了个样子,转而抱住玉成的脖子,就势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玉成嘴里顿时多了一丝的血腥,他捂着嘴巴嘶嘶的抽气,“你怎得当真咬?”
“咬你这个负心之人,许久不来看我,害我相思不已。”
玉成讪笑着连连否认。江武庚咂了咂嘴巴吐出一口鱼刺,“别当我不晓得,从前你二人打的火热,你那些体己都送了芳怀吧?后来又当街同赵家小七打了一架,也是为了芳怀。据说还是姚县令解的围。再后来竟是一次都未曾找过他。其中到底何原由?”
玉成腹议,江武庚定然是成天招猫逗狗无所事事,寻常人为了吃饭的家伙什哪能有心思询问这等不甘己的事?他总不能说自己在赵缵绪门外听了个壁角,那岂不是生生把赵缵绪卖了?只得左顾而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偏江武庚追问的紧,芳怀坐在他怀里乱摸乱掐,玉成只得将新洲争地,赵家送金鸡的事讲了。“我揽了这差事,可是却无从入手。”
芳怀不屑的撇嘴,“当是甚么大事呢。不过动动嘴皮子,此事只管交给我。”玉成连连称谢,芳怀却声称为了谢他那日解围,一味的只喂玉成饮酒。玉成推脱说再吃酒醉了,芳怀妩媚一笑,将杯中酒倒进口中,口对口喂给了玉成。玉成浑浑噩噩的张口喝了,半是醉酒半是痴迷,脸竟然红了一大片。江武庚笑的前仰后合,直呼再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将胳膊搭在那个斟酒的小厮肩上,“江某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你们继续,继续。”说罢,抱着那孩子的脸亲了一大口,晃晃荡荡的走出了门去。
江武庚才走,这厢玉成已经被芳怀将衣裳脱了大半了。玉成半推半就的由着他胡闹了一阵。芳怀一双眼睛在玉成的皮肉上流走,笑道:“仇郎若是我辈,芳怀恐要流浪街头了。”玉成之前得了他承诺,心事全无,此时也没了那些拘谨,抱他在怀里,笑道:“我这般流落之人都有今日,你这般人物,谁舍得?”作势就要亲他。芳怀扯着他的袖子遮挡,两人滚做一团。玉成同他玩闹了一番,看了看时辰,端坐起来依靠在榻上,“今日断然是不能陪你了,事情成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芳怀贴着他的皮肉往他嘴里吹气,“你若是不来,我就寻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