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往事和出柜

最近，解雨臣常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没有前因后果，一上来就是一只凶恶的北极熊朝他扑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黑瞎子一把推开自己，然后整个世界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解雨臣并不是那种做了噩梦就会一惊一乍坐起来并吓成狗的类型，虽然心跳也会加快，但与恐惧相比，更多的是难过和心疼。

幽深的夜，黑瞎子在身边睡得像死猪一样，他心口上的伤疤才刚脱了痂露出粉白的新肉，窗外柔和的月光并不能掩盖它的狰狞。

“别怕。”

这是解雨臣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后来也一次次地终结着他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能让他感到万分安心。而在那份安心之中，又好像隐藏着一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花儿爷，你是第一次吗？”

春节那次，黑瞎子曾这么问过。

“当然不是。”

解雨臣这么回答。

“哦，嘿嘿。”

但黑瞎子那时候好像还挺高兴的。

解雨臣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在得知黑瞎子的第一次是在15岁时，解雨臣猜测他可能是觉得两个人都没有把第一次留给对方这样很公平。

“嗯……”黑瞎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把抱住解雨臣，嘴里开始嘟囔：“花儿……宝贝儿……心肝儿……亲亲……嘿嘿嘿……”

解雨臣一阵恶寒，十分想把他踹下床。

突然，解雨臣脑子里灵光一闪，多年前的记忆从尘封的角落中涌现出来，那句“别怕”的熟悉感也愈发清晰起来。

解雨臣借着窗外柔弱的月光盯着黑瞎子看了许久，又拿起他的右手仔细打量，终于，在他无名指的两侧找到了一个浅浅的齿痕。

呵，15岁，7年前。

那不正是自己被父亲赶出家门，独自出国忿忿不平一怒之下就傻逼呵呵地到一家酒吧尝试419的时候吗？

虽然那时候喝醉了，清醒后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对象是谁，但因为太疼就咬了那人一口的事还记得很清楚……

解雨臣瞥了黑瞎子一眼，他还在吧唧嘴。

“哼，真是便宜你了。”

黑瞎子在睡梦中动了动手臂，右手拇指准确无误地覆在解雨臣腰间的朱砂痣上来回轻抚……在黑瞎子的梦中，那才是最艳丽的颜色。

第二天一早，黑瞎子起床时解雨臣已经走了，餐厅的桌上放着一块三明治，旁边的便签纸上写着：牛奶在微波炉里。

黑瞎子哼着歌吃完早餐，然后全副武装做贼似的逃出了解雨臣的公寓。

出柜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