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晨,东华分局门口已是一片忙碌。警员们来来往往,尽管经过一夜的奋战显得疲惫,但每个人的动作依然干练有序。
沈放带着任莫言和徐檬送林星澈回家,恰巧看见她父亲正在门口挂上“营业中”的木牌。清晨的凉风裹挟着面店里飘出的葱花香气,驱散了几分他们的倦意。
“爸,沈放他们要吃早饭。”林星澈的声音清脆,转身看向:“吃什么?”
林建中在后厨应着:“沈警官来啦,先坐哈。”
任莫言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率先开口:“我俩都要牛肉馄饨。”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给我来份鲜虾的。”徐檬一边按摩着太阳穴,一边说道。连日的加班让她的脸色也略显苍白。
林星澈收好记录,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要配杯咖啡?”
“咦?”这个提议让徐檬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们家还有这个?”
“当然,”林星澈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中西结合才是王道。稍等。”
片刻后,三杯咖啡出现在桌上,杯面上的拉花精致得宛如艺术品。咖啡的醇香与馄饨的鲜美在晨光中交织,让这个疲惫的清晨多了几分温暖。
“真专业,”徐檬由衷赞叹,“简直可以开咖啡店了。”
林星澈将咖啡依次放到他们面前,笑容温和:“多学点总没坏处。”
沈放端起咖啡,眉头却微微蹙起。职业习惯让他对任何反常的细节都格外敏感:“上学、打工,现在又是这个,你时间安排得开吗?”他的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审视。
“大概天生就需要睡眠少,”林星澈轻轻吹着自己那杯咖啡的热气,语气云淡风轻,“四五个小时就够了。”她说这话时眼神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她夹起一只馄饨,突然压低声音:“之前你给我看的照片,还有其他的吗?”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气氛微妙地改变。
沈放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手机递给林星澈,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表情。
林星澈盯着手机屏幕,眼神变得凝重。“这个男的,”她指着照片里一个人影,声音很轻,“姓李,具体名字我不清楚。他是燕大的学长。陈雨欣的事我不确定,但林雯雯确实和他一起喝过几次酒,至少在半年前。”
沈放眯起眼睛审视照片中的男子。虽然照片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那是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穿着普通的职员装束,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他经常去paradise吗?”
“对,”林星澈点头,“我每次打工都能见到他,特别是周末。”她继续回忆着,“他很擅长和人搭讪,总是请女生喝酒。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想泡大学生的普通人。”她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就像个永远在表演的小丑,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沈放的目光变得锐利,快速在脑海中梳理着这条线索:“这种人往往是社交网络中的关键节点,专门接触那些容易成为目标的人,尤其是可能和犯罪活动有关联的对象。”话音未落,他已经掏出手机,联系专案组。
三人刚走进分局大门,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紧急通知!”值班警员几乎是跑着冲向他们,脸上写满紧张,“浣溪路公园河里发现一具女尸,”值班警员喘着气说道。
“详细情况?”沈放迅速站起身。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是晨跑的居民报的警。说是他家狗突然朝河边狂吠,过去一看,在河岸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尸体。初步判断是硬物重击致死。”
沈放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迅速转向任莫言和徐檬:“立刻通知法医和技术科,马上去现场。
两人迅速穿戴整齐,跳上警车,刺耳的警笛声在夜色中响起,车辆飞驰向案发现场。
初春的寒风仿佛要刺透骨头,事发地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灯光下,干枯的草地中散落着杂乱的脚印,警员们正在忙碌地
勘查现场。
晨雾还未散尽,河水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警戒线内,法医崔鑫正跪在河岸边的湿地上检查尸体。
死者是个年轻女性,面容惨白,额头有明显淤青。她的衣服和头发都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曾被短暂浸泡在河里。
“你们看,”崔鑫指着尸体周围被踩乱的芦苇,“凶手应该是想把尸体推入河中,但可能被什么惊动了。死者的衣服只有下半身完全湿透,上半身还有部分是干的。”
一位年约六十的老人站在警戒线外,手里牵着一只焦躁不安的拉布拉多。“要不是我家狗今天特别兴奋,一个劲往这边拽,我还真发现不了,”他声音有些发抖,“平时这个点我都会带它来河边跑步。”
“发现尸体时,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吗?”沈放问道。
“当时雾太大,能见度很低。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影往公园方向跑,但具体什么样真没看清。我家狗倒是冲着那边叫了好一阵。”
“河岸边发现这个了,”一名警员递上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块沾着血迹的石头。
沈放蹲下身,眉头紧锁,目光在被踩踏得凌乱的草地上扫过,仿佛在试图拼凑案发时的场景。\“这块石头很可能就是凶器,但她的伤势模式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随机袭击。”
他缓缓站起身,视线投向远处。清晨的公园静谧得令人不安,唯有不远处灌木丛中一只流浪猫发出若有若无的低鸣,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之前的案子有关联?”任莫言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隐忧。
沈放微微眯起眼,仿佛听见了这个案件中隐藏的更深的谜题:“还是通知周队吧。”
河岸边,晨雾中,法医崔鑫突然叫住了正要转身的沈放和任莫言。他蹲在湿漉漉的河岸边,手上的白色橡胶手套沾着些许泥水,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死者的伤痕。
“来,看下这些。”崔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专业的冷静。他轻轻掀开已经半湿的袖子,露出死者苍白的手臂。
“右手臂内侧有三处清晰的针孔,”他指着那些细小但触目惊心的伤痕,“最早的这处周围有明显淤青和皮下出血,针孔略显撕裂,很明显死者当时剧烈反抗过。”他的手指移向其他两处针孔,“这两处则相对平整,说明注射时死者可能已经失去意识或无法动弹了。”
崔鑫小心地转动死者的手臂,河水从袖口滴落。“从淤青的颜色变化来看,三次注射的时间间隔应该在两到三小时之内。再看额头的钝器伤,”他指向那个狰狞的伤口,“有明显的向下拖曳痕迹,创口深约2厘米,形状不规则,和找到的那块石头吻合。”
徐檬也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死者的其他部位。她的目光停在手腕和脚踝处:“这里有明显的勒痕,应该是被绳索捆绑过。”
“没错,”崔鑫点头确认,“从勒痕的新鲜程度判断,死者生前被束缚了至少四五个小时。”他又指向死者的颈部,那里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淤痕,“这些指印,很可能是凶手在注射时为了制服她留下的。”
沈放静静听完这些发现,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而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死者在生前经历了长达数小时的折磨,
天色渐亮,沈放站在河岸边,看着周围逐渐聚集的人群。河面上的晨雾还未散去,但浣溪路的居民们已经纷纷得知河边发现了尸体的消息,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赶。
“开始走访调查。”沈放转向同事,“任莫言,你负责走访河岸两边的居民,重点是昨晚十点到今早的异常情况。徐檬,你去联系沿岸的监控和岗亭。”
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举着手机对着河岸拍照,还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几个晨练的老人聚在一起,不停地摇头叹息。
两个小时后,任莫言和徐檬回来汇报情况,脸上都带着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