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你可愿意为我梳鬓
所谓‘白家的大女儿是个狐媚扫把星’的事件便由此打住了,因为皇上亲自下了圣旨,谁再煽动事件制造谣言,就将谁送去南林,送去的公主虽然只要一个,侍女可是需要十个。
京城里的百姓本来就只是凑凑热闹而已,那谁是不是扫把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既然皇上下旨了,大家也都不在当那出头鸟,谣言一夜之间息止。
那些个本来准备联名上奏的大臣立刻将奏折销毁,而已经上奏的官员则是战战兢兢地在家祈祷着:皇上啊,您如今已经不怎么看奏折了,最近可不能突然手抽啊……
白卿最近也比较忙碌,莫文已经物色好了地段,她特地抽空去看了下,还不错,正好在冥虎街和雁北街的交叉路口。既然莫文是幕后老板,她自然不会管太多,只是在宣传手段上稍微提了几个意见,没想到莫文听得两眼发亮,说她真是天生的商人,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那些营销模式,在于现代其实很普遍,她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
再过几日便是她与楚夜痕大婚的日子了,从那破院出嫁总是不好看的,所以白庐命人对她的破院日夜相兼赶工装修,这几日,她便搬去了清月阁。
东华有个风俗,就是在成亲前三天,新郎新娘是不得见面的,不然会不吉利。原本白卿以为楚夜痕才不会顾及这些,没料到那厮竟然真的没有来。少了一个人来霸占她的床,白卿这几日可谓睡得非常好,再加上最近白庐特地吩咐厨房为她顿补品,这几口口可谓脸色极好。
而一般女子在这三日是不得出门的,亲手为自己出嫁那日绣喜帕,而白卿呢……
丁小满曾想过,白卿那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在闺阁绣喜帕的,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在院子里请一大堆丫鬟婆子吃‘火锅’。
自然,那时她并不知道那叫火锅。
那日,她迈进清月阁的大门时,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本该载满花盆小树的小院被理的光秃秃,大小不一的木段和炭块被推得到处是,院子当中正架着一口超级大的铁锅,烈烈的炭火,大锅被烧红了底。而周围,七八个人正端着碗,浓浓的热气充斥着四周,好几双筷子在里面上演着争食大战。
而白卿呢,上身穿着一件奇怪的罩衫,上面满是水渍和污秽,头发则像个道姑一般干干净净的被卷在了头顶,两袖撩到手肘,露着两节白皙的手臂,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筷子上正夹着一片生肉。
“你……”丁小满蹙蹙眉,刚要说什么,白卿看到她后,被熏得微红的双颊顿时一笑。
“你来啦,正好正好,一起来尝尝吧。”她将立即夹着那块生肉放水里荡了荡,然后放碗里沾了沾酱汁,然后兴致勃勃的跑到她面前,将滴着酱汁的肉片递到她嘴边。
“快尝尝,他们都说好吃。”
丁小满面色僵了僵,竟呆呆的杵在了那里,而一旁的丫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而白卿这才想起,这些皇室中人,对于入口的东西极其讲究,也许还要试银针看看有没有毒啥的,便撇撇嘴,脑袋一扬,嘴巴一张,直接将肉塞到了自己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不吃拉倒,没口福的家伙。”
丁小满不禁瞪了瞪眼,女子吃东西,哪个不是低头小口咀嚼,哪像她如此粗鲁,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却又在看见粘在白卿嘴边的酱汁后,忍不住噗呲一笑。
和白卿一起吃火锅的,除了莫文,其他的全是白府里的丫鬟和婆子,在看见丁小满后,早就跪的跪,躲的躲。
吃火锅重在气氛,既然气氛没了,那便也没继续的必要了。
换下衣服后,白卿便见丁小满正坐在屋里,优雅的端着茶轻抿着。
“还以为这三天你会躲在房间里哭呢,看来还是我多虑了。”她放下茶,淡淡道。
白卿咧了咧嘴没说话,看来这人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个心上人。
“皇妃今天是来串门的?”她放下头发甩了甩,想把上面的味道给散一散,吃火锅就是这点不好,味道太重。
丁小满抽了抽嘴角,这女人…
半天后,才朝身后的丫鬟挥了挥道:“我今天是来送这些东西的。”
白卿这才发现她今日带了不少东西来。
看着那十几个箱子,她愣了愣,什么东西啊,这么多。结果一打开,里面那灿灿亮金凤吐珠凤冠闪得她眯了眯眼。
巧儿接着将后面的一箱箱打开,发现里面全是她明日成亲要用的东西,看那成色,全是上品中的上品。
“这…”她顿了顿。
原本这些东西都该是她母亲准备的,可她从小丧母,柳氏自然不会为她备得仔细,听说那嫁衣还是街头随便买来的。但她又不是这里的女子,自然不会去计较,嫁人只要人对了,其他又何必去计较,只是没料到丁小满竟然全为她备齐了。
对上她的目光,丁小满似乎有些尴尬的撇过头,冷冷道:“别想太多,我还是恨讨厌你。送你这些,不过是为了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白卿弯嘴一笑,这口是心非的女人。
“谢谢小满,我心里自然知道。”
丁小满冷哼一声,没说话。
“其实还有一事,恐怕要拜托你了。”白卿突然似有似无的一叹:“你可知,两日后不止是我出嫁的日子。”
“这自然知道,那日还是你那妹妹与太子复合的日子。”丁小满点头。
原本复合已不用任何礼节,可皇后一定要两人重将婚礼操办一遍,还要将那日子与白卿的订在同一日,说是如此才热闹。
白卿走到丁小满前,拉住她的手,一脸认真道:“出嫁前原本需要母亲梳鬓,可我母亲早逝,如今的柳氏自会留在白蕊房内,所谓姐姐为半个母亲,小满,你大我几个月,自为姐,所以想请你来为我梳鬓。”
这次的婚礼,虽然她并没有如这里的女人那般重视,可她也不允许任何人将其破坏。梳鬓之人也就是为她送嫁之人,那日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待在她闺房的人,如此亲近的一个身份,若是让柳氏身边的人来,她还真是不放心,如今放眼过去,除了丁小满,还真没有别的让她更放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