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劫数
“你无耻!出去!”我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对苏凌风骂道。原本对他还有一丝怜悯,这会儿只剩厌嫌了。
“你盖住你的身子也无用,我还是能看见你身上每一寸肌肤,包括你灵魂的模样,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苏凌风轻声回道。
“你吻的是一张男人脸,你可知道?!”我厌烦地看着苏凌风的魂魄问道。
“不,我吻的是你的灵魂,你在睡梦里张嘴了,你的唇舌很甘甜,比这世上最好的酒酿还让人陶醉。”苏凌风有些动情地说道,他好像丝毫没有被我骂醒,反而更加沉醉其中,一步步走近我床边。
“这就是你所说的千年不悔的深情?是靠偷窃和强抢吗?!”我盯着苏凌风的魂魄讽刺道。
“我何时偷你抢你了?我说过了,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若我真的强来,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苏凌风高声回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凉,说完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靠着床头独坐,心绪平静后便安然入梦了。我又梦回了清宫里,梦见了那一段被玄烨独宠的浓情时光,梦见琼池花海里的香软痴缠......
梦醒后只觉得身下“暗潮汹涌”,我有娇娆百魅的梦魂,却附在这处子之身上,恐怕只有苏凌风看清了我这副皮囊下的荡漾春心。
几天后,白奇来裁缝铺告诉我师父被枪毙后又被火化的消息后,我虽哭了一整天,但我什么也没看见,依旧希冀着师父还活着。我总想着我能死后重生到这个时代,师父一定也能再“回来”。
春去秋来,匆匆又是半载。师父再没有回来,离夕和崖葵也不见踪影。夜晚的时候,白奇和霏儿偶尔会来裁缝铺看我,他们俩好像在一起了。一次白奇喝醉了酒,对霏儿说,他愿意为了霏儿一辈子不娶,我在一旁看着他们,心底忽然很触动,霏儿终于遇见给她温暖的人了。
白奇说城里又出现了连环杀人案,半年来接连十几个人都是因为被挖了心脏而暴死,和兰霜被杀的手法如出一辙,他甚至怀疑是我师父又回来了,可我师父早就被枪毙了,尸体还被火化了,白奇是亲眼看见被他老人家被火化,只是师父死前交待,不能让我看见他的死。
以前师父在裁缝铺的时候,我总是睡得死沉死沉,砸门都未必能将我叫醒。而如今,我夜里睡得浅,风声稍微大一点,我就会从梦中醒来,总担心我会因为睡过头而错过师父的敲门声。
初秋的一个夜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师父拉着离夕的手来找我,对我轻声说道:“丫头,我带离夕去投胎了,她不听话,总想着要报仇,想要害死秦家人,当年秦老爷欠她的情债,她一直记着,为了报仇,她这些年没少害人,甚至跟你尘逸哥勾结在一起,想利用他养的那只婴蛊去吃了秦家人的心脏,我拦不住她,只能抢拉着她去地府投胎了,我估计这疯丫头要下地狱,一时半会儿投不了胎,我去地底下陪她了,你别等我回来了,那日你带着一个女鬼去警察局找我,那女鬼告诉我你和铜棺里面的妖怪关系特殊,我忽然想,或许你来到裁缝铺是上天的安排,你就是那铜棺里被封印住的老妖怪的克星,哪天他真冲破了封印,或许只有你能驯服他。师父走了,丫头你一向乖巧懂事,仁善忠孝,离夕太不听话,别怪师父舍弃你而带着她走了,师父也很舍不得离开丫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走了......”
“师父!师父真的不要丫头了么?”我哭着从梦中醒来,脑海里全是师父对我说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在我脑中回旋。窗外北方呼呼作响,我的泪住不住流,我想一定是师父心疼我还在痴痴等他回来,就在阴曹地府里托梦给我了......
原来是尘逸哥养的婴蛊在害人,可兰霜死的那一夜,那婴蛊原本是在追我和秦牧天的,我们坠崖后,它怎么追到了裁缝铺?我越想越担心,如果不抓住挖心杀人的婴蛊,城里会有更多人遇害,他见过秦牧天,既然他能追到裁缝铺,就一定能追到秦家大宅......我得想办法抓住婴蛊才好。
天亮后我找到了白奇,将我师父给我托梦的事告诉给了他,他告诉我他们早就将被害人的地址一一标注在了一张地图上,通过他们专业的侦查手段圈住了婴蛊大概的活动范围,之前还施行了几次搜寻和抓捕,可是却毫无所获。我将尘逸哥和婴蛊住在枯红村的具体位置告诉给了白奇。
白奇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了上司,很快,他们出动了一支武装队伍施行抓捕,由于案件重大,全城所有的警力几乎全参与了这次抓捕,他们在山上的林子里布下了陷阱,以□□着上半身的青年警察做诱饵,引诱婴蛊进入陷阱,婴蛊嗅觉灵敏,却没有什么智商,很快就中了陷阱,被一张金属铁丝网套住。
在铁丝网里的婴蛊还不消停,不停地用嘴和手撕扯着铁丝网,眼看着铁丝网就要被他撕破,最后队长下令乱枪击毙那只恐怖的杀人恶魔,并且在白奇的强烈建议下将他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傍晚的时候,白奇眉飞色舞地将这个过程讲给了我听,还感谢我帮他立了大功,可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尘逸哥,他可是婴蛊的父亲。
我给白奇续了杯茶,无意间朝门外看了看,看见街角有一个黑影藏在树下,那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他果真来了。
“我得回去写报告了。”白奇喝完茶便与我道别了。
我知道尘逸哥的能耐,枪支弹药打不死他,铜墙铁壁也未必关得住他,他一向认死理,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将他们藏身的地方透露给了警方,他这是专门来找我寻仇的。
我送白奇走后就回到了裁缝铺,轻轻地关上了大门,平静地坐在灯下剪着布料......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静下心来剪布料......”忽然,崖葵出现在灯下,站在我身旁看着我。
“你还在啊?我还一直担心你不回来了。”我看着崖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