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工
苗青青和她大哥齐齐奔向她。
果然是闪了腰,这还得了,第一天干活,她娘亲就伤了身子,怕是得躺几日。
两人匆匆扶着她回去了,当夜要去请大夫,刁氏不准,家里有苗青青给她老爹和大哥泡的药酒,于是拿药酒揉她的腰,揉了好半晌,刁氏才缓过气来。
刁氏不准请大夫不是在乎家里的银子,看大夫的钱还是有的,她是怕去了元家村被苗兴知道。
苗青青也知道她这个娘顾虑什么,只好不请大夫了。
第二日苗青青在家照顾刁氏,由着苗文飞下地去,没想晌午不到,苗文飞被村里人抬了回来,不为别的,原来是她哥见麦地里有石头,凭着自己的力气,一个人就扛了起来,没想石头砸了脚。
还真是祸不单行,苗青青看了看她哥又看了看她娘,决定不管她娘怎么想,她今天一定要去趟元家村去。
给苗文飞止了血,包扎妥当,苗青青说要上山割草,转身就去了院口的小屋里抓了把瓜子和糖,又打了一斤酱汁,挎着个篮子出了院子,掩了院门,往元家村去了。
从苗家村上元家村,只不过是三四里路的样子,穿越到这个时代这么多年,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脚程也还算快,三四里路,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进了村口,有不少元家村的村民在田地里干活,看到苗青青穿着一身干净不带补丁的衣裳,藕荷的颜色,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娇俏可人,这秀丽的长相,方圆几村的姑娘都没有几个。
忽然人群里有人认了出来,“那不是刁蛮蛮的女儿么。”
大家恍然大悟。
有人惋惜:“可惜,娘是个这么凶悍的,女儿倒是长得秀气,可是长得好又有什么用呢,她娘的名声坏了,没人敢娶。”
苗青青一路走来还是听到了风言风语,他们家的确没有媒人上门,特别是给她哥找对象,她哥也有十九了,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都已经成亲了,她自己也有十六,在这时代正是适婚的好年纪。
所以也怪不得刁氏要为两孩子着急,没有媒人没关系,刁氏就对村里仅有的几个相处好的姐妹求她们帮着介绍,一圈下来,都被苗文飞和苗青青给拐弯抹角回绝了,最后连她爹都搭了进去。
如今怕是再没有资源给两兄妹了。
苗青青的姑母嫁在元家村的上游,不像她们家就在村口,所以从元家村村口走到上游还有一段好长的距离,忍耐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终于来到姑母家的院门口。
院子很小,土坯墙很矮。苗青青往院中瞥了一眼,就看到她二表哥元贵正在院子里砍柴,才几个月不见,身子骨越发壮实了,虽是晌午,太阳正当空,但赤着膀子,露出一身鼓鼓的肌肉,不嫌冷么。
“二表哥。”苗青青喊了一声。
元贵手中动作停了停,回头一看,见到苗青青,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把斧头一扔,转身披起衣裳,又怕她久等,一边扣扣子一边上前来开门。
有什么害羞的,苗青青是个现代人,什么美男子、肌肉男没有见过。
门开了,元贵脸颊微微一红,喊了一声“表妹。”
苗青青往院子瞥了一眼,问道:“我爹呢?”
“下地干活去了。”元贵让开身,苗青青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把篮子往前一送,说道:“这次上镇上买了新酱汁,味道非常好。”
元贵的脸更加的红了,却是不好意思收。
这时代的男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害羞,她哥更搞笑,看到寡妇苏氏洗澡,蹲在水里只露出半截白颈,她哥就能臊好几个月去,看到人家就躲。
她这个二表哥也是,每次看到她就脸红,有时四肢同手同脚的像没处摆放,明明比苗青青高了一个多头,人却笨拙的可爱。
见他不收,苗青青直接往厨房去了,家里果然是没人,只有她这个二表哥在砍柴。
“你带路,我找我爹去,家里出事儿了。”
元贵听到出事儿,当即问道:“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紧?”
苗青青叹了口气,说道:“我娘闪了腰,我哥砸伤了脚,问题倒是不大,伤也不是很重,就是地里的麦子没有人收,要荒着了。”
元贵摸了摸头,“表妹不嫌弃,呆会我同舅舅回去帮你们收拾麦子。”
苗青青忍不住想笑,侧头看她表哥,“你要是去了,姑母还不修理我,你家的田地更多吧,我家那几亩地,往年只要我爹和我哥就搞定。”
元贵想起他娘,觉得自己说的也是句废话,如非收拾完自家的再去帮忙,可是到那时舅舅家的早收拾完了,往年舅舅收拾完家里的还会跑过来帮他们家几天。
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里看到了身影。
苗兴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闺女,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眼神却往她身后看,然而有些失望,除了女儿就是没有看到自家媳妇,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都这么多天了,他媳妇的气还没有消呢?
他媳妇不亲自来,他决计不会回去,这次着实是说得太过分了,他在家里不过是让着她,她还乘杆子上,要骑他头上去,家里再没有他的地位。
苗青青看到他爹明显是高兴的,可是过一会儿又自顾自的割麦子,不看她,她有些纳闷,这次是来真的了?
“爹。”苗青青喊了一声。
苗兴装作这会儿才发现,应了一声,直起身来。与此同时一起起身的还有她姑母苗凤,其他人也慢慢跟着直起身来往这边看。
苗凤看到苗青青,不待她说话,立即责备起来:“青青,你回去同你娘说,有本事自己来请,叫女儿出头是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呢?你爹被你娘折磨成什么样了么?居然用肉身跪带刺的荆条,这不是泼妇、悍妇是什么?要是你娘来,看我不骂死她,我弟弟哪点对她不好,就说说这么多年嫁过来,有让她下个地么?有让她劳累过么?但凡重的、累的活不都是我弟抢着做了,只差没有伺候你娘,把她当小姐供着。”
苗凤的气不小,苗青青就这样成了她发泄的对象,苗青青抬眼望天,她这一世的这一对宝贝父母她也无语了。
苗凤还在说过不停,苗兴却看出了苗头,担忧的问道:“闺女,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爹终于关心他们了,苗青青心里也有气,闹两天别扭就回来,这次闹得这么真,还真不把家里人挂心上了,所以没好气的说道:“娘下地干活闪了腰,哥伤了脚背,地里的麦子没有人收。”
苗青青的话才落下,苗兴就从地里出来,走到了田埂上,显然是要马上回家去。
苗凤见着,当即发了火,叫她丈夫元平喜把人给拉住。
苗兴无奈,“姐,我这得赶紧回了,她嘴巴是利了点,但心地是好的,如今家里成了这样,我得回去瞧瞧去。”
苗凤气急,指着她弟弟发怒:“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难怪刁氏要说你不是男人,一听到她不好你就没有底气了,你先前信誓旦旦的都喂狗了。”
这么说着苗凤回头问苗青青,“你娘和你哥伤势怎么样?”
不待苗青青答,元贵就接了话,“伤势不是很重,就是没有人收麦子――”元贵想借势说去舅舅家里帮着收麦子,没想被他娘冷笑一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