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等待高考成绩的过程对绝大部分考生来说，都应该是紧张而又漫长的。
安凌也是这样，但就在一年以前他都不相信自己会像一个傻逼一样为成绩担心，所以他虎着脸，假装不在意。可事实上安凌的表面有多不在意内心就有多剧烈的颤动，这几乎是他第一次为了什么而努力追求，费尽辛苦。
许宁考完被许家父母带出去看亲戚。他们从高考结束的那天就再也没见过面。许宁克制自己的缠人冲动也每天最少两个电话。但对于成绩，相比安凌，他要平静许多，目前最让他糟心的事情应该是见不到的安凌而不是查不到的成绩。
许宁回来的那天，到家就已经下午八点多了。他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的，安凌没有回。他说他今天回来，想约安凌明天出来。
尽管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安凌喜欢他了，可他还是一见不到安凌，就心里发慌，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像一个缠人的藤蔓，勒得对方喘不过气。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时时刻刻和对方在一起的冲动，想占据对方所有的焦点，所有的时间。
他考虑要不要给安凌打电话过去，又怕惹对方烦。踌躇很久。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他发现是安凌打来的，就不自觉咧着嘴角笑着接起来。
“成绩下来了。”安凌那边的声音夹杂着剧烈踹息还有长长短短的汽车笛声。可就是这么嘈杂的背景，许宁还是清晰的听到安凌的声音。神奇的就像是荒原上敲起的巨大牛皮鼓，厚重地直抵人心底。又像某种神秘的信仰的福歌，让他的教徒得到安心。
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四肢伸展。“嗯，我知道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地，声音还是那么轻松慵懒。
“你不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么？”安凌好像被顺着电话传来的声音里的松散和沉静安抚了焦躁的情绪。他试着放松自己紧紧缠在一起的神经，努力调试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还没有明天你和不和我见面来得重要，安凌，我想你。“许宁的尾音拉长撒着娇，像个猫咪一样在床上拉长了身体，冷色调的室内灯把他细长的身体照的像玉石一样晶润迷人。声音的尾音拉的长长的。像是勾人的小刷子，刷的安凌的心理一阵阵的□□。
“缠人精，你不怕把我缠烦了么。“他声音含着笑意，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司机转过头看他，他点点头，司机停了下来。他付了钱听着还在跟他撒娇求见面的许宁。缓缓笑出声。外面的月色正好，照的景色清楚又漂亮。他沉了沉嗓子。
”宁宁，我在你家楼下，现在。“然后就听见电话那边霹雳乓啷的响。电话也没被挂断。他听着许宁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响，直到推开了一楼的门。出现在他眼前。
许宁的头发还是湿的，穿着白色的半截袖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细长的身子又秀气又修绮。他跑的急，走过来的时候还喘着气，眼睛闪亮亮的，站在安凌身边眼角都是笑。
“我又不会跑，你跑那么快。“
“我想你么，想早点看见你。”许宁的声音清亮圆润，夜晚里听的时候格外诱人，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安凌。安凌拉着他的手臂，让他撞到自己怀里。拥着他。
安凌的成绩考的很好，比他预料中的好。上D市的体校应该是稳稳的了。他这些天每天急躁地像是被置于烈火上烧烤的焦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糊巴的味道，许宁不在他身边，没人安抚的了，就连严舒也是离老远看见他就往反方向跑。不想在这个时间头上和他对上。
今天是官方网站上给的查考试成绩的日子。不过给的通知是12点以后才可以查，所以许宁并没有太着急。他考试的时候答得很正常。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他觉得不会有什么出于意料的地方，所以成绩也没什么可以使他焦急的地方。
或许安凌的成绩都比他自己来得让他担心，他会担心安凌的成绩，因为他知道安凌做了很多努力，他和安凌一样希望看到努力之后的回报。
但是事实上真的对于许宁来说，只要确定面前的这个迷人的大男生喜欢他，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因为他愿意考虑一个有安凌的未来，至于成绩，许宁一直是不放在心上的。
“八点多的时候，严舒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人已经查到成绩了，叫我试一下。我就先查了我的成绩。”安凌还是双手拥着许宁，夜凉，许宁□□在外的皮肤也凉凉的，安凌忍不住又紧紧地搂了一下。
“许宁，我真的做到了。”
安凌的声音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也有想考过好成绩的时候，他看到有人拿了好成绩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也偷偷羡慕过的，只不过对于他来说，他轻松惯了，舒服惯了，他的父母都不愿意逼着他的，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的努力，这种努力换来成功之后的感觉真的太好了。这些，都是因为他遇上了许宁。没有许宁，他永远也不会逼自己努力的一天。
“那真好。“许宁埋头在安凌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安凌考的好，就意味着他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学校也可以和安凌在一起。比这个更重要的是，安凌愿意为了他而努力，而只要安凌愿意做现在做的这些，就叫他觉得这次恋爱即使他们最后没结果，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现在做的一切。
“你知道你的成绩了么？“安凌伸手扶着许宁还有点湿的后脑，另一只手在许宁的腰部摩挲，许宁觉得有些痒，扭着腰躲避。
“不知道，但是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许宁喘着气，本来就没喘匀的气息更是不稳。他半扶在安凌的肩膀上。安凌的气息在他的耳旁，微热的气息熏得他有些眩晕，满世界都是薄荷味的清新漱口水的味道。是安凌一贯用的牌子。他私底下也买了一样的，在自己的宿舍里，用的时候就幻想安凌就在他身边抚慰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那你说说看，我看你说的对不对？“安凌还是没拿走自己的手，他喜欢看着许宁在他怀里喘息，即使难以呼吸脸颊泛红的时候也会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的样子，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自己最后一块浮板。怎么也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要自己觉得自己那么重要。
“嗯？你还查了我的成绩？”许宁抬起头，疑问的看向安凌，有点羞涩，他都没记住自己的准考号。更别提安凌的了。
“嗯，快，说说看。”安凌用下半身撞了许宁一下。脸还在许宁光滑优美的脖子上亲昵的蹭。
“大概670多，多个三四分那样。”许宁不想躲开这想要了很久的亲密，可是一阵阵打上的热气让他浑身浮起了小疙瘩，痒的不行。
“675，考的好好，应该没问题了。”
许宁奋力地集中自己的思想，手搭在安凌的肩膀上，向后推了推安凌，这样离他太近根本没办法思考。
他把自己的上半身安凌远了一点，下半身却因此彼此更贴近。他脸上倏地一红，更艰难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想了想才艰难地开口。“嗯、应该没问题的”
“宁宁，你和谁在哪？”许母的声音突然从一楼门口那想起，她和许爸收拾完东西，就去许宁的房间找他，打算问问他是不是准备下，一会好查一下成绩，可是房里却没有人，许宁没打招呼，钱包和鞋也都在门口，应该没走远，她就想下楼看看，结果一推开一楼的单元门，就看见许宁在不远处和一个人拉扯，她刚开始以为在打架，又觉得依着许宁话都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一句的性子，上哪找人和他打架。就试探的喊了一声。
许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脸色瞬间有些慌乱地看向安凌，他看见安凌太开心了，都忘了父母还在楼上，他走的匆忙也没打招呼。不知道妈妈看了对少，会不会察觉出什么。
安凌收回他在许宁后腰上的手，扶着许宁站直，他把手搭在许宁的肩膀上。
“别怕，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过去。”说完，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充满安抚意味地看着许宁。他带许宁一起走到楼下。才把手从许宁的肩膀上拿下来。拿出了自己最温和的笑容，看着许宁的母亲。
“阿姨，还记得我么，我是许宁的好朋友，成绩下来了，我来告诉许宁一声。”
“哦哦，是么。许宁也是，下楼看同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在楼下干嘛，和同学一起上去吧。”许母让开单元门，虽然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许宁的性子一向清淡惯了，念书十几年了，一直都没往家带过朋友。难得来了一个。
安凌转过头，看着许宁。他其实不太想上去，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很坦然，但毕竟拐了人家这么优秀的儿子，他真不好意思继续装，可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许宁的家里人知道，他们还不能和家里对着来，至少，至少要等到他可以给许宁好的生活的时候，离开家也完全可以照顾好许宁的时候，才能让许宁面对这些。才能确保许宁不会离开他。
许宁眼睛都是满满的希冀，他好久没看见安凌，才相处这么一会儿，他就算害怕父母发现，也不想和安凌分开。他看着安凌，又看了一眼，旁边等着的妈妈。忍不住还是开口说。
“和我上去吧，陪我查一下成绩吧。”许宁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到底有多喜欢安凌。他的父母都在楼上，今天还是要查成绩的日子，他非要拽着安凌上去，怎么看都很不对劲。可是他是真的想和安凌呆一会，哪怕就是坐着，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的也想多呆一会。
安凌最后还是在许宁都是期冀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跟着许宁和许母一起上了楼。一进屋子就看见许爸爸坐在沙发上，面前罢了一个电脑，正眉目严肃的对着电脑。看着有一个大男生和他们母子来进来，还转头看向许母，许母一进屋子就向厨房走去，“那个许宁的同学，你先坐，我给你拿水果，喝什么？茶水喝不惯吧？“
“阿姨，不麻烦了，叫我安凌就行。“安凌冲坐在沙发上的许父笑了笑，许父想起来这是和许宁高考时走得很近的男孩子，他还见过他父母。
“快坐。“他指着沙发的那头，叫许宁带着他同学坐下。许宁拉着安凌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安凌旁边，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
“安凌说已经可以查成绩，他查过了。安凌考得很好。”许宁坐下之后，看着爸爸说。眉目间很是高兴。像是自己考的好一样。
“能查成绩了？许宁你也赶快查一下吧。”许母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洗得光亮的红苹果放在瓷白的果盘里，看起来给外诱人。许宁拿起来一个，手向桌子的隔间上摸着水果刀，脸还朝向安凌。一点也没起身查成绩的意思。许母看了许父一眼，眼神里有些许担忧，许父安抚地看她一眼，叫她坐下。
“我们家吃苹果不太喜欢削皮，要不然还是给你削一下吧。”说完摸出刀就要削苹果，安凌连忙抢下来，把刀放在一边，把苹果拿过来，把许宁推到电脑那边，“快查成绩吧，快快，我好奇着呢。”
许宁看向安凌，看安凌对他眨眼。他和安凌明明已经知道成绩了，好奇什么，有查成绩的时间他宁愿和安凌多相处一会，叫安凌多知道一点他有多喜欢他。
他知道对于父母来说，他们的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知道被父母知道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也害怕的每一次张嘴说话就要把心脏跳出来了，可是他喜欢着安凌的那颗跳动着时刻不安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因为安凌的隐藏，不想他父母知道的举动，一点点弥漫出挥之不去的酸楚。
总是这样，不论在什么情景之下，他都喜欢安凌喜欢的义无反顾，愿意承担一切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