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的黄桑
三月惊蛰刚过,春雷阵阵。
偶有好天,碧空澄澈,水光潋滟,阳光妩媚宜人。
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一则丑闻。
玉阶下跪着一个模样清妩的女子,她身上是织云锦对襟揽月裙,头上是镶了红宝石的金步摇,瞧着就是受宠的那一位了。
这美人没甚特色,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唯独胸大,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皇上见到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
过了三刻,眼前那扇漆金重花门才悠悠打开,银鹭双手端于胸前,细步走来,站在对方面前连下巴都不曾低过,睫毛浓密如小扇遮住眸中的微闪的光,“云妃,皇上喜欢清静。”
宁拂云挺了挺胸,不着粉脂的脸上坚定得很,“我须见过皇上,才会任由他们处置。”
银鹭抿了抿唇,也只能侧了身,邀她入内。
这是在皇上寝宫东面的如意阁,三个月前重新修葺了一番,只等皇上闲暇时来此处赏玩。
入了春,摘了棉帘换上印了绿竹浅底的纱帐,整个阁里都显得生气了许多,案几上端着一只三足鼎立的青釉香炉,壁上画着十二吉祥金鸟兽,镂空的花纹里引出缕缕烟丝,婷婷袅袅。
祁袂坐在矮榻边,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玉器。
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皇上。”宁拂云上前几步,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顿住了。
“爱妃,你可是在责怪于朕?”那人垂着脑袋,模样似乎多了几分颓意。
宁拂云顿时眼眶盈泪,捏着丝绢点了点眼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祁袂跟前。
“皇上,这不怪我啊,皇上!”她越想越伤心,终于忍不住泪崩了。
“我入宫六年了,整整六年,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来我床上躺一趟?”宁拂云的语气委屈又哀怨。
祁袂沉默了片刻,问:“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错,若是六年前您就把我变成您的人,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二心。”宁拂云又挺了挺胸,语气坚定。
祁袂放下手里的玉器,在窗边吸了口气,缓缓摇头:“朕做不到,六年前朕才十三岁……”
对方的动作霎时僵了僵。
“六年后云儿你都奔四了,跟你在一起……朕觉得吃亏。”他的目光认真又诚恳。
宁拂云拭了拭眼角,“我当然知道你嫌弃我,所以我就找人给我做了个玉势使使怎么了?”
说到此处,祁袂的脸色别扭了起来,略有炸毛的趋势:“那也不能按着朕的尺寸去做,这东西没有传承朕半分英伟,你怎可用此诋毁朕的形象!”
宁拂云忍了又忍,终究是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买到假货了……”
这是一根如假包换的玉势,它身长约五寸,腰粗如婴儿手臂,周身是狰狞的花纹,和用来瘙痒的如意根本不是一个用途。
苏暮的小心肝依旧在发抖。
差一点,她就被人拿去这样那样了。
入了夜,殿外银鹭拉着顺子把门关好,两人目光交错,彼此心照不宣,今夜无论有什么动静,还是假装没听见得好。
砰――
一个核桃裂开了,祁袂将核桃肉拣出来丢进嘴里,鼓着嘴巴咯吱咯吱地嚼。
苏暮只觉得自己脑袋肿了,当然,这是错觉她明白。
她就是宁拂云口中那按着祁袂的比例大小做出来的假货。
摸着自己的奶|子讲……哦不,是良心,看了一整天大胸的苏暮默默的纠正自己的逻辑。
最初她也只是以为自己是个发了福的玉如意。
砰砰砰――
核桃三连开,若是有手,苏暮都想伸手确认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肿成了冰糖葫芦。
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凑巧的是,屋里只剩下祁袂一个人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苏暮想着待会自己以怎样出场的姿势吓死这个呆逼皇帝才够酷炫狂霸拽。
她在心底默数,三,二,一……
刺啦,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苏暮还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而她已经可以动了。
她依旧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手指,刚要松了口气,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皇、皇上……”苏暮被吓了一跳。
上辈子她也就只在后宫待了三个月,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更别说对皇上的印象了。
“呵――”对方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
苏暮只听见袖袍摩擦的声音,殿内忽然又亮了起来,她整个人坐在祁袂的怀里,而对方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苏暮也说不上来。
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抓着对方左手手指,而对方右手钳住了她的右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