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风波
苏暮早就该明白,当初敢在天子脚下随意杀人性命又有权有势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可都城多纨绔,她也绝对不会想到那人竟是樾国的二皇子,慕容夏。
他早就入了京,可偏偏一直都藏在青楼。
看到眼前这个尊贵的男子,谁能想到他先前会在青楼里以欺辱女子取乐,若非苏暮及时逃脱,否则她也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听说他当初离登基只有一步之差。”耳边传来许和锦的低语。
“是因为他拿不出玉玺么?”苏暮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若真是这么简单,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被权臣压制,多半还因为他血统不纯,是个胡姬之子。”许和锦说道。
苏暮愕然。
所以呢,他自己是个胡姬之子已经被人诟病了,如今他又千方百计的接回当初他父亲最疼爱的齐氏所生之子来衬托自己更名不正名不顺?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酒席过半,祁深先开了口。
“王子远道而来,可要游乐一番,方可尽兴而归。”祁深待对方客气的很,从前做起这些事情,从来都是轻车熟路。
而祁袂只是端坐在首位,姿仪端严。
“本王入宫之前就已经看腻了那些花花草草,本王觉得甚是无趣,只是本王的随从们听闻大恒的男子都是骑马打猎的个中好手,本王此次特地带他们来,想要与诸位切磋切磋,希望皇上能够成全。”慕容夏举杯,敬向祁袂。
祁袂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慕容夏只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慕容臻身上,道:“正好,本王也想看看齐姬的孩子在大恒,是否也变得和大恒男子一样的优秀?”
他只称慕容臻是齐姬的孩子,显然是不打算承认他的身份。
慕容臻只板着脸道:“大恒待本王有活命之恩,这点比之他人,绰绰有余。”
慕容夏的脸色微微一僵,也只是一瞬。
“小王爷是个爽快人,本王敬你。”祁深轻笑,向慕容臻举杯,显然是想缓和气氛。
却不想慕容臻看都不看他一眼,站了起来,只端着酒杯向祁袂举杯,说话老成得很,“本王敬皇上一杯,一来是为了感谢皇上给本王避身之所,饭食温饱,二来,也祝大恒在皇上的统治下,驱逐佞臣,千秋万代。”
苏暮心里顿时一咯噔。
慕容臻虽然看着年纪小,可并不是个无知的孩子,只是他终究还是过于单纯耿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而祁袂……
苏暮抬眸,看见祁深只是抿唇,面上没有不虞之色,祁袂却没有任何要回应对方的意思。
而慕容臻始终举着杯子,慕容夏眸中闪过一抹嘲意,“臻弟,你可真是失了礼数,大恒讲究的是兄友弟恭,论辈分,U王长于皇上,你难不成就没有学过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么?”
他的话一语双关。
慕容臻两手握着酒杯,不曾侧目。
没有祁袂的承认,他就只是个齐姬的孩子,若这般回国,恐怕九死一生。
祁袂捏着酒杯,似沉思,又似微醺,却始终不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没有人会给一个孩子太多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这便是祁袂最好的表示,无声的拒绝。
慕容夏莞尔,道:“不如……”
他这话没说完,却被一道清泉潺落般的声音打断。
“皇上,嫔妾与小王爷的心意一致,也祝皇上万寿无疆,大恒千秋万代。”苏暮举杯,毅然一饮而尽,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祁深瞧着她的面色微愕,祁袂虽没看她,可动作却顿住了。
苏暮目光坦然,心里却虚得慌。
片刻,那人终开了口。
“九皇子天生贵胄,实属樾国之幸。”
举杯,饮酒,落杯。
他抬起头扫过众人,目光清明的很,扫过苏暮身上的时候,透出了丝丝深意。
慕容臻暗自松了口气,坐回原位。
“你许了她什么好处?”耳边,慕容夏用着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
慕容臻绷着脸,提醒道:“她是皇上的宠妃,谁都觊觎不得的女人。”
“呵……”慕容夏的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
宴席散后,苏暮整个人疲惫不堪地回到日暮阁。
“贵人,您不准备一下吗?”七巧扶着她,对她一回来就想躺下的行径并不赞同。
“准备什么?”苏暮揉了揉眉心,没想到有什么事情是跟她有关的。
“贵人忘了么?他们先前还在商量后日狩猎之事。”七巧有些急道。
“那又与我何干?”苏暮颦眉。
“自然是有的,樾国的女子和咱们这里的不太一样,除了要懂琴棋书画,还要会骑马射猎,奴婢记得贵人也是会一点的。”七巧想了想又道:“后日既然是为夏王爷而设的活动,对方自然要带女眷,咱们这边也少不了,贵人何不向皇上举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