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百了
怀瑾顶着一头杂草,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慢吞吞从坑里爬上来,跟地里刚拔|出来的萝卜似的,浑身上下带着泥巴,她倒也不嫌自己脏,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不走了,你在这里我才有力气挖到这里,除非你在外面,我才有那功夫再爬出去。”她哼哼道。
宁儒铮无奈一笑。
“好吧,随你了。”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她。
若是他死了,他既不希望她过的不好,又不希望她忘了自己和别的男人过的很好。
只有在他的身旁,他才会安心。
“我们死定了么?”她瞧他这等死的样子甚是不开心。
“倒也不是,若是苏大人能够早日见到西永侯,那样,援军很快就到了。”他说。
“这是为何?”怀瑾眉头微颦。
“听说西永侯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子。”他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后来呢?”
“后来他找到这女子的时候她已经被别人强占为妾了。”
“那……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是暮贵人的生母。”
怀瑾愣了许久。
“他病也养好了,仇人也送上门了,祁深把事情都做绝了,他这时候出山还能捞个功臣当当,何乐而不为。”宁儒铮说道。
“世间竟有如此凑巧之事……”怀瑾呢喃道。
祈阳殿外四处戒严,门口站着两个侍卫,瞧着就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叫人难以接近。
将将从太医院溜出来的叶瑜理了理身上的小太监制服,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药,深吸了口气,想要鼓足勇气靠近。
“什么人?”
不等他靠近,忽然有人呵斥了一声。
他浑身一僵。
那门口两侍卫也注意到了他,却抬手向他身后的人行礼。
“穗儿姑娘。”
“他是哪个宫的?”穗儿径直走上前来,身后亦是跟随了两人,问那两个看守。
“这……我们似乎没有见过这人。”那侍卫打量了叶瑜几眼。
穗儿停顿了片刻,细细瞧他,忽然间脸色一愣,对她的随从挥手示意,叶瑜心生不妙,下一瞬就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刀光一闪。
叶瑜吓得捂住脸,许久,只听见什么东西闷闷地倒在了地上。
他睁眼,看见脚下两具尸体,正是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还有一把沾血的剑。
“快进去吧。”穗儿说。
叶瑜愣在原地没动,仔细一瞧,她身后的两人竟分别是简十三和简七,他俩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来将他架了进去。
徐七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时,毫不惊讶,只是他面色慌张,似乎有更加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穗儿,暮贵人不见了。”
“什么?”穗儿颦眉。
“昨儿我分明只是把她敲昏了过去就将她安顿好了,只一晚,早上再看她便不见了。”徐七顿了顿又道:“按理说,门口都有人守着,她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穗儿大惊。
上一世她也是那样去试图救苏暮,可苏暮最终还是……
她转头看了眼祁阳殿大门,没有进去。
寝殿,祁袂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得很。
不等简七催促,叶瑜就手脚麻溜地把怀里的药囊都掏了出来,将祁深一翻身,瞧见那伤口,他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先解毒吧……”
长坡下向上看,原本明媚的天空下忽然间多了乌压压一片,不注意还以为是大片阴影笼罩,仔细一看,竟是长坡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身穿铁甲,戴铁盔,堆积在坡外的人数足有万人之上。
而长坡之外看守放行的人俱是黄袍软甲,赵远山站在一旁,面上阴晴不定。
“你居然这么快就想清楚了么?”眼前这个玉冠华服的男人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多了一抹青须茬子,此人是西永侯楚襄。
“我本死心塌地为祁深,他却六亲不认,大事未成,他就想剥我权利,杀我女儿,我又不是砧板上的死鱼,哪里能不蹦Q。”
“纵使如此,你这次帮了皇上,也不会得到什么好果子。”楚襄这般说道。
“那又怎样,他既然已经疯了,我绝不会再跟着一个疯子做事了。”赵远山大大咧咧,态度却也干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