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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奸情”

撞破“奸情”

入夏的时候,朝廷同北契终于签定了和书,重开边关供两国交易的榷场,北契每年前来入贡,大虞则会赏下岁赐。

所谓的入贡,不过是个幌子,北契天寒地冻,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大虞每年给的岁赐数目不少,可比起兴兵作战,生灵涂炭,用钱帛来换太平代价更小。

如今北契元气大伤,至少有十年时间,再难举兵南下了。

春去秋来,朝政也渐渐稳定了,江惟仁借着这一次北契破关的事,撤换了边关的守将,又在兵部大举改革,提拔了许多年轻有为和寒门出身的武将。

若无与北契的这一役,新帝登基不久首辅便要在军务上这样大展拳脚,势必要找来言官们的非议,朝中也定然是各种阻力,可如今,谁还敢质疑江惟仁的举动?

何况,内阁的决定,也都在文德殿奏请过两位太后的意思,曹昱能升为提督,就是江惟仁提的,曹家其余子弟也纷纷在军中任职。也因如此,江惟仁在军中所施行的那些改革,曹太后自然都是支持的。

晏清呢,又不愿真正插手朝政,尤其是涉及军务,她怎会站出来反驳。

入了秋,京中便热闹起来,各种庆典一一开始准备,新帝登基,上半年又打了那样大一次胜仗,换来了往后的太平,不管是宫里还是民间,都有心要好好庆贺一番。

新帝尚年幼,往常由皇后来主持的事,如今也只能由两位太后操劳,不过如今后宫冷清,尤其曹太后又喜欢热闹,重大一点的活动尽皆出席。

薛时英不仅名义上是曹太后的义女,也很得她的喜欢,常常在宫内走动,她自然也不忘常去仁寿宫拜访。

晏清发觉最开心的,要算赵元了,曹定真看着薛时英同赵元日益亲近,有时也对晏清叹道:“咱们阿元自小也着实寂寞了些,长这么大,身边最亲近的,也就一个张大伴。”

话虽这样说,可她对儿子的管教却丝毫不肯松懈。赵元登基后,每日早朝之后便是经筵,也是由翰林院那些侍讲们来给皇帝陛下授课,同样还是由首辅大人主持。

只是曹定真不比晏清,但凡皇帝在经筵上稍有不得体的地方,或是江先生布置的课业作答得不好的时候,消息一旦传到她耳朵里,一定会命人将陛下叫到福宁宫仔细训问,绝不心软。

赵元只能偷偷给晏清诉苦,求她替自己求情,可在曹太后那儿,除非是江先生亲自开口,谁来替皇帝求情也没用。

可江先生本就对他要求严格,从当初的入阁讲学起,赵元便对他又敬又怕。

直到后来,他终于发觉了一个好办法,既然母亲只听江先生的劝,那他便在江先生那儿搬出圣懿太后来。

当初入阁讲学时,晏清从珠帘后跑出来的事翰林院都知道,江先生自然也清楚晏清对他的回护,他搬出了晏清,江先生便会在母亲那里替他遮掩一下。

圣懿太后的名号在江先生那儿比什么都好使,虽然是绕了一大圈,但这个法子倒还管些用。

转眼便到了嘉佑二年,从初春起,晏清就染了风寒,太医院倒是开了方子,可治标不治本,总是好不彻底。

到了入夏时节,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她的病症才稍稍有了起色。

那半年的时间里,在文德殿听内阁议事的多半时候都只有曹太后一人。

晏清在不在倒也没什么差别,横竖她也不爱理事。

曹定真就不同了,从前先帝在时,后宫不得议论朝堂上的事,她对朝政上的事自然不懂,是以初时在文德殿听内阁议事,内阁几个大学士谁说的她都觉得有理。

可她又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时日一长,便渐渐理清了头绪,更何况有江惟仁在。

朝廷颁行的政令,江惟仁都会将背后的各方考量细细分析与她听,利在何处,弊又在何处,会遇到怎样的阻力,又会取得怎样的结果。

听得多了,渐渐也就懂得多了。

连她自己都曾笑言道:“江先生不光是陛下的老师,也是哀家的老师。”

曹太后对江先生的信任与尊崇阖宫都看在眼里,晏清自然也知道,江惟仁本就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后来又力挽狂澜驱除了北契,如今国事皆要仰仗他,曹定真倚重他也是自然。

随着夏日的暑气渐渐散去,不久便入了秋,秋朝里节日众多,先是乞巧节,再是盂兰盆节,然后又是八月中秋。

中秋宫里历来都会大办,可具体如何每年不同,有时候会宴请群臣,有时候是设鳌山烟火。

今年是按曹太后的意思,在西苑的重璧台设宴赏月,朝中的勋贵与宗室子弟皆来赴宴。

其实这一天不光是宫里,帝京城各处都是热闹非凡,世家巨富就在自家的亭榭里,寻常的百姓则多半是去酒楼佛塔等高处吟诗观月,市街上也都是秉夜玩赏的游人,连勾阑瓦舍里,也会热闹一整晚。

重璧台刚刚重新修葺,它本就在西苑地势最高处,阁楼又起得恢弘高耸,自然是赏月的最佳去处。

晏清去的有些晚了,等她坐定,筵席才开始,大殿的中央是教坊司的舞姬们翩翩而舞,耳畔是乐师们演奏的笙竽之声,大家宴饮欢畅,其乐融融。

晏清也跟着饮了些果酒,她酒量浅,是以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饶是如此,双颊也有些发热。

“妹妹可是醉了?”曹太后见她脸红便不由问道。

晏清摇了摇头,轻声道:“倒没醉,只是觉得殿内有些闷。”

这会儿教坊司的表演也结束了,底下那些宗室们,谈笑间一个个面露微醺之色。

晏清转首时,正好与坐在下首的江惟仁目光交汇。

他静静端在的案桌后,背脊挺直,仿若松柏般。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大开着的雕窗,月光从窗外直直扑进来,他的身前是殿内辉煌的灯火,他的身后却是一地清冷的月光,那泠泠的银辉流泄他身后在地毯上,刚好染上他的衣角。

此刻他面上的神情也如那月光一般清冷,与殿内的歌舞升平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眼中是如往常一样冷静而又深邃的目光,让人竟有些不敢对视。

晏清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匆匆忙忙移开了目光,佯装无事一般看向他处,以此来掩饰方才心中的慌张。

“妹妹上半年染疾后,身子就一直没有大好,是我想得不周到,”曹定真在她身侧道,又对她身后的扶缨嘱咐,“快送你家娘娘先行回宫,好让她早些休息。”

这一场筵席已至尾声,晏清本也不喜欢热闹,便告了辞。

晏清刚走,重璧台里的筵席也散了,江惟仁刚踏出殿外时,就被一个小黄门叫住了。

“元辅大人,”那小黄门倾身上前,低语道,“大人,慈懿太后宣大人前去,有要事相告。”

他微微皱眉,可太后宣召,也由不得他不去,却不知是什么事,不能等到翌日再说。

那小黄门领着他从重璧台出来,恭敬地对他道:“还请大人跟着奴才,就在前头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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