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处心积虑(一)
离了梅花湖,两人在冀州州界便接到消息,殷自在在青州出现。
为了知道当年的确切状况,殷昊承与钟宁火速赶往青州。
谁知,殷自在就像狐狸一般,你越追赶,他躲得越周密,即便是非门凡与凰凤盟连手,一连堵了几次,却是毫无结果。
钟宁不禁想着,为何去年自己竟然那样容易就将门主信物拿到手?难不成,不是自己与凤凰盟人积极进取,有谋有方,而是在殷自在的刻意默许下成功达阵?
「你怎么想?」
夜里,两人合衣安份守己地躺在被里,因为出门在外,有要事在身,除了吃吃豆腐,亲亲小嘴,殷门主只被允许搂着门主夫人一起躺在床上,心痒难耐。
殷昊承懒懒地道。「什么怎么想?」
钟宁放肆地趴在他身上,用双手撑起漂亮的下巴。「你师父明明知道我们在找他,为何一直躲着我们?」难道他与殷自在存着嫌隙?
「这个嘛。」殷昊承抚着钟宁的长发,顿了顿。「坦白说,他是该躲。除了把你带给我之外,他可做了不少亏心事。」简单来说,混蛋一个。
钟宁打了他一拳,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性向相投,都是断袖,而且还看对了眼,爱得死去活来。不然,老门主擅自将专属于门主夫人的信物给了一个男人,又岂是另一件亏心事能了的?
接住他的拳头,殷昊承放在嘴边一吻,摇头道。「我师父嗜吃如命,五岁那年要不是柳长老实时伸出援手,我曾经以一只烤乳猪的身价被贱卖过。」
钟宁大惊,气愤地坐起。「太过份了,我的昊承只值一只烤乳猪!最起码也……」他在殷昊承的注视中,聪明地止了声音。
但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殷昊承[眼,超想知道答案。「在夫人心里,我值多少?」
这句话里包含多少恩怨旧帐?钟宁伏回他的胸口,讨好地道。「门主当然无价。」
殷昊承嗯了一声,绿眸看向别处,一脸不信。
见状,钟宁凑了上去,实实地亲了他一口,撒娇地道。「真要说的话──值我。」
殷昊承在他的逗弄下,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禁不起钟宁的一再追问,细数起往事。「……岳腾是三颗太上楼的芙容包子;清夜是一只美味楼的清蒸蟹……」
钟宁惊呼连连,脑海中的人影一个个换成了美食的画面,还真有点让人怵目惊心。「──那蓝毓秀是什么?」
殷昊承回道。「他入门得太晚,师父已经不是门主了。」再也没有能力决定门众的去留,把门众拿去换美食。
原来如此,钟宁想了想,忽然地道。「那非凡门呢?该不会也被卖过吧?」价码又是多少?
不愧是他的亲亲夫人,一下就问到了重点,殷昊承拉着他的手,轻轻揉着。「十年前非凡门以扬州太平楼为价,算是卖得不错了。」
十年前?怎么会?钟宁睁大眼。「是谁买走了?」
还有谁?殷昊承对他眨眨眼。「当然是我。」
十年前,他虽然才十四岁,已经在江湖上闯下名号,攒了不少银子,买了扬州那时最赋盛名的酒楼──太平楼,然后,拿太平楼跟殷自在换了非凡门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
钟宁又惊又喜,眸子闪烁,一脸崇拜到不行的模样。「大门主真是了不起。」他话锋一转,摇头又道。「难怪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那是什么表情?殷昊承看他一眼,一个翻身,便将钟宁压在身下。「这话欠缺诚心。」分明就是拿他们悲惨的过往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钟宁抿唇。「那里欠缺?」他明明说得诚心诚意,正想挤几滴眼泪凑凑数,殷昊承的手已经在他身上忙了起来。
「我知道你诚心时是什么样子。」殷昊承瞅着他,露出了饿狼般的狂野眼神。「我现在就要看。」说着,便拉开钟宁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香肩。
钟宁又是笑,又是躲,终于明白试过甜头的男人最耐不住饿。「你五天前才看过。」他提醒他。
他还好意思提?殷昊承根本不依,霸气地道。「我忍不住了,宁宁,给我。」
「昊承……门主……殷-门-主……」最后一声是用喊的。
既是新婚,那来的规矩?
在殷昊承的强取豪夺下,钟宁半推半就地依了他,不但成就大大的好事,还一起洗了个极度□□的澡。
殷昊承喂得过火,钟宁虽然欢喜,却觉得有些困了,枕在大门主手臂上的门主夫人在闭眼前忽然眸子一亮。
「人家说攻心为上,既然你师父不想让我们找到他,那么,就让他来找我们吧。」
他居然还有时间想这些,到底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他的夫人太顽强?殷昊承蹭着钟宁娇美的身子,没好气地道。「怎么?夫人也想买间太平楼?」
这倒是个好主意,钟宁笑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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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门门主为了讨好夫人,在青州买了一间『小』酒馆。
门主夫人虽然懂得吃,对于煮食不太擅长。想要玩出一间能够引起像殷自在这样的美食家注意的酒馆,一时半刻怕是不太容易。
但门主夫人就是门主夫人,早就想好办法。
一大早,钟宁练完功,便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殷昊承对于钟宁一早便振笔疾书感到不解,在看了他写的东西后,惊道。「这是菜谱。」没想到这夫人吃食极简,样式也少,居然能写出这么多菜谱来。
「这些都是皇宫、官家私房名菜。」意思是,一般百姓根本就吃不到的好东西。「我自幼强记,过目不忘,母亲每次责罚我,总叫我背书,日子久了,周遭的人常要我帮忙背点什么。」
「泰半的成人对孩子没有戒心,所以,让我去谁家书苑翻翻书,或是同那些大师们借珍本瞧瞧,让我临个一、二,是常有的事。」
殷昊承想起钟宁在非凡门时,也为杨箴临过宫里的医书,但他的常态,不是他的。
「菜谱是我母亲要的,母亲出身尊贵,虽然长年在沙场,却对吃穿极在意,事实上,茶经、花经、佛经,我都还记得一些。」钟宁看着他,讨好地道。「门主对什么有兴趣?」
殷昊承拿下他手里的笔,定定地看着他。「我只对你有兴趣,关于我怀里这本已纳入我个人的珍藏,我自会好生照顾,妥善保管,谁也别想来翻来借。」
钟宁为他的话笑了,抱着他的腰,将脸靠在上头。「真可惜。」
「那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