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东方不败端着茶水的手一顿,他抬眸望向朱佑樘想从朱佑樘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朱佑樘面上的笑意明显,澄澈的眼中倒影着东方不败此刻的身影,鲛人烛被胧月纱灯罩罩着,光线幽幽的流出。东方不败散着头发,身上盖着薄毯,薄毯外伸出的白皙手腕上套着一串红珊瑚手钏,另一只手捧着茶碗。背后是花窗,雨还在下。
两人视线相对,东方不败面无表情,朱佑樘浅笑温润。
许久,东方不败淡然道:
“我日月神教的总管什么时候这般无事可做,在本座这里做起了丫鬟做的事情。”
朱佑樘招呼门外的侍女端来一盆热水,他接过水抬头看着东方不败,嘴角匿着些笑意:
“教主近日练功有些求急,属下担心教主。”朱佑樘蹲下,将水盆放在脚踏上,扶了东方不败的双脚进水盆,轻轻揉着。
东方不败微眯着眼看着朱佑樘的动作,缓缓道:
“你知道的到不少。”
朱佑樘将清水撩到东方不败细白的脚腕上,盆里的清水倒影出朱佑樘清俊的面容。
“身为神教的总管,不论是教众还是教主都应该是属下认真关注的。”
东方不败坦然的享受着朱佑樘给他揉捏足底,他能感觉到朱佑樘温暖的手指在他足背上划过的温度。本来有些烦躁的心安定下来,甚至先前练功留下的内伤也开始有好的迹象。他看着朱佑樘的动作,眼底神情莫测。
给他洗过脚的人很多,侍女、侍妾、属下等等。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蹲在地上给他洗脚却依旧不显卑微,抬手间温润自然,就像是平日给他的感觉一样,清风和煦是一个十足的好人。
可偏偏这个好人来历神秘,可以轻而易举的安抚他越来越暴躁的心,可以简简单单治疗他的内伤,仿若什么都知道却又置身事外。
东方不败不是胆小怯懦之人,既然从前敢不问身份的将他招进教中委以重任,如今就有信心让他死心塌地为神教卖命。
夜已深,屋子里的鲛人烛已经燃尽一只被侍女添换了新的。
朱佑樘陪着东方不败在屋里下棋。
今晚,注定不平静。
张闻之率领一干教众救回王诚后径直奔回东方不败所在的住所。
张闻之等人还没到宅子的大门口,东方不败和朱佑樘便听见了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
张闻之毕竟是久历江湖的老人,一边命人将王诚安排进卧房请大夫医治,一边去东方不败所在的院子禀告事情的详细,丝毫不见慌乱。
屋子里东方不败将手中的黑子扔在棋盘上,平日眼角的凌厉散去,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双黑眸在烛火的映照下耀眼万分。
“这么久,你未在吾手中输过一局”。
朱佑樘拱手:“承让。”
东方不败话有所指:
“未必承让。”
门外侍女低声禀告:
“教主,张闻之长老求见。”
朱佑樘起身打熏炉上的支架上拿下东方不败的外袍递给东方不败,然后站立一旁,朱佑樘很清楚东方不败不喜他人近身的喜好,东方不败却因为朱佑樘自然而然的细心而感觉心跳有些加速。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从开始练《葵花宝典正本》以来他身体的各种变化。
皮肤越来越细腻,且易怒易暴,虽然功力的大幅度提升让他忽略了其他的变化,但在面对朱佑樘时他的情绪更易产生波动的认知却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瞬间东方不败的脸色冷了下来,而朱佑樘察觉到东方不败情绪的变化也不自觉的肃起面孔。
张闻之进来的时候,东方不败和朱佑樘的脸色把刚才经历真刀真枪都没有变过脸色张闻之吓得心肝一颤,以为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闻之单膝跪地抱拳道:
“属下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抬抬手让张闻之起身,斜眉入鬓,狭长的一双眼定在张闻之身上:
“怎么样?”
张闻之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看剑法是嵩山派!”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眉眼凌厉更胜:
“左冷禅”。
朱佑樘听到这个名字眉毛一跳,自打他担任日月神教的总管以来总是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五岳剑派的盟主,地位崇高武功高强。
只是日月神教一向和嵩山派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嵩山派的人把手探到洛阳做什么?还伤了东方不败这次带在身边的长老王诚。
朱佑樘能想到这个问题东方不败不会想不到。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
“不过是见神教在洛阳分的油水大了眼红而已,你们以为近月来洛阳以南神教生意难做是怎么回事,跳梁小丑一般的玩弄诡计是左冷禅惯会用的手段。”
张闻之是久经江湖的老油条,朱佑樘又是有着玲珑心的仙人,两个人一点就透。
近几年来神教发展迅速,江湖上各门各派因为正道的帽子不敢像日月神教一般什么钱都敢挣,只能守着一点祖业过活。左冷禅既要管嵩山派又要管五岳联盟,哪个不需要用钱,近几年和朝廷又走的很近,如果这样都不对日月神教下手,左冷禅就不是左冷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