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程二爷的怒火
“什么?二丫头居然拿衣服扔若惜?她若真那么不喜那件衣服,告诉我便是,为何拿我送她的衣服来折辱她妹妹?就算她再不喜,她也应该懂得长辈赐不敢辞,老夫人和大嫂在身边怎么就没管管?程家的家教何时如此不堪了?”
程二爷性子再豁达,也无法忍受子侄的不尊重,一想到自己送的衣服成了别人攻击女儿的道具。而且还让女儿手背受伤,程二爷的火就更盛了,看了一眼女儿的手背,程二爷怒拍桌面,顺声站起,一副就要找人理论的架势,惊的程若惜赶紧出声阻止。
“爹,您别生气,我这手背看着严重,其实只是肿的的厉害而已,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只要睡一晚就能消肿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程若惜赶紧从柳氏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抓住程二爷的衣角,温声劝阻着,生怕他一气之下真的去找大房讲理,她要的可不是小吵小闹,所以程若惜把老夫人抬出来说道:
“爹,马上就要掌灯了,各房都在准备用膳,您这个时候跑去管教二姐姐,万一被祖母知道了,不是在影响她食欲吗?她老人家年龄大了,是不能添堵的,今天早上我和娘已经让祖母不愉了,您别晚上再给祖母添忧,不然我们二房就实在太不孝了。”
程二爷听程若惜说完,看着程若惜乖巧孝顺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看了一眼程若惜红肿的手背,摸了摸程若惜的头说道:
“你这个性子像极了你娘,虽然乖巧懂事,可也让人担心,幸好沐家与我们是世交,沐逸朗脾性刚烈和你能互补,对你也算是百依百顺了,不然爹以后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听到程二爷语重心长的这番说辞,程若惜眼圈一红,想到前一世种种,差点掉出了眼泪。静了静心神,她想到这一世应做的事情,对着程二爷柔柔一笑:
“爹,女儿哪有乖巧懂事?如果真的懂事了,就不会惹得二姐姐、祖母还有爹娘这般心烦了,这件事主要还是我的错,要不……”程若惜非常迟疑的把自己颈间的玉佛吊坠掏出来,
“我把我的玉佛给二姐姐吧?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她跟我要了好久,祖母也说过这个是在万佛寺开过光的,让我也给二姐姐戴戴,沾沾福气。”
程若惜这话一说完,程二爷和柳氏脸色一变,皆是气结,程二爷一拍桌面,震得茶杯与杯盖弹了几下,沉声斥道:
“胡闹!这个玉佛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那是你外公的遗物,你怎可随便送人,你弟弟那个玉观音和你这个是一块玉石,你弟弟都知道爱惜,绝不让外人碰触一下,你身为姐姐居然还要拱手送人,枉你外公弥留之际还挂记与你,你怎可让人如此寒心。”
程二爷听完程若惜的话,气的发抖,虽然气程若惜的不懂事,可是听到老夫人居然也劝她把玉佛送人,心里更是不悦。
这个玉佛是柳老太爷年轻时无意之间得到的一块上好玉石,通体青翠没有半点瑕疵,他老人家极爱这块玉石,时隔多年都舍不得打磨,直到难以成孕的柳氏怀孕的时候,他老人家才让人拿出玉石,打磨出一个玉佛和玉观音的吊坠。
可惜吊坠完成之时,他老人家已经驾鹤归去,等到柳氏生下程若惜之时,只能遵从他老人家说的男戴观音女戴佛,把玉佛给了程若惜。
说来也奇,柳氏天生宫寒,极不易受孕,本以为生下程若惜就不会再有子嗣,谁知过了几年柳氏再度怀孕,且还是男娃,这正好印证了老人家那句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话,所以这对玉坠非凡的意义就成了程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大房之人居然公然讨要,老夫人不但不加制止还出言帮衬,这事让人不免气愤。
“我……我知道这是外公的遗物,所以我平时也从不离身,可是二姐姐一直都跟我要,要了好久,就连祖母和大伯母都说我小气,不知礼数,不懂谦让姐姐,二姐姐还说……还说祖母不是我的亲祖母,他们那一房是长子嫡孙,如果我把她惹不高兴了,祖母就会开祠堂把爹除族,让我们二房无族可依,流落在外,我害怕,所以二姐姐跟我要什么我都不敢不给。”
程若惜被程二爷厉声一喝,吓得低下头,半响才低声的轻声解释,语气里也充满了恐慌和不安。
程二爷看着程若惜惊恐的样子,语气稍缓,可是依旧郁气难平,冷斥道:“除族?你已不是无知孩童,这种无稽之谈,你也轻易信了?”
程若惜轻咬唇瓣,低低辩解道:“二姐姐说,祖母哪里有祖父的遗书,说爹虽然不是祖母的亲子,却依然要对祖母言听计从,就是因为爹怕祖母生气,就拿出遗书……”程若惜没在说下去,抿了抿唇:“我不是轻信,因为有一次无意间也听到祖母和大伯父说过遗书的话,所以我才……”
程若惜似是怕程二爷怪罪偷听似的,把头低的更低,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终于没了声音。
程若惜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抬眼,看到程二爷的嘴角抿的死紧,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用力过猛,嘴唇已经由红变紫。
遗书的事情,是程家的秘密,虽然青州老家的长辈都知道,可是程二爷和老夫人不提,也不会有人随意提起,所以就连柳氏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是上一世在程二爷被除族之时提过此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现在她在程二爷面前讲起遗书,虽然讲的牛头不对马嘴,可是越是这样就越真实,因为偷听来的话总会有些出入的,这就让程二爷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都是事实了。
想必此刻的程二爷,肯定在心里疑想大房之人为何谈起遗书,而且应该是多次谈起,不然程若惜和程若莲怎么会听到遗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