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千面臣暄
两人一直缠绵至巳时才相继起身。令鸾夙颇为讶异的是,臣暄已然将她足踝上的图案誊到了羊皮卷上。她想起昨夜微亮的烛火,还有今早臣暄伏案书写的东西。
原来他是在画图。
鸾夙拿过羊皮卷与自己足踝上的图案比对一番,倒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可她仍在生他的气,便没有开口称赞,也不与他说话。
「娘娘足踝上的刺青时间经久,洗是能洗掉,只怕要受些苦头。」药师黄金梧立在鸾夙的屋子前,恭谨地对臣暄禀道。
「受些苦头?什麽苦头?」臣暄不禁蹙起眉峰。
「足踝是要褪层皮的,至少也要敷上半个月的消肿药。」黄金梧并未隐瞒,如实答话。
若是换做臣暄自己,这点小事根本称不上「苦头」。可若要换做鸾夙来承受,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忍。但不忍归不忍,他也知晓倘若不洗掉这图案,日後难保不会惹出更大的事端。
只这微一沉吟,臣暄已立刻做出了决定:「想法子教她别太难受。」
黄金梧仍做恭谨状:「草民遵命。」
「下去准备吧,」臣暄已恢复了淡定的表情,「事不宜迟,就在今晚。」言罢不等黄金梧回话,转身便进了鸾夙的屋子。
鸾夙正隔着帘帐在穿罗袜,馀光瞥见进屋之人,头也不抬,遑论招呼。
臣暄无奈地叹笑一声,撩起床帐赔礼道:「夙夙就原谅我这一次……我是情难自已。」
鸾夙手上动作未停,一边穿罗袜一边冷嘲:「您是堂堂北宣太子,夜夜笙歌也好,白日宣淫也罢,谁又敢说个『不』字?」
臣暄知晓她还在为今晨「上药」之事而生气,见她此刻对自己冷言冷语,愈发添了几分内疚:「是我孟浪了……任夙夙处置。」
鸾夙要的正是这句话,她仔仔细细地穿好绣鞋下了床榻,问道:「是否我说什麽殿下都依着我?」
臣暄无奈点头。
鸾夙乾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却带了几分低絮的羞怯:「这一路往返,还请殿下自重……分房歇息。」他们这一路上一直以礼相待,可经过昨夜与今晨之後……鸾夙以为臣暄须得克制一些,她怕他会夜夜纠缠於她。
臣暄闻言立时蹙眉。她竟要与他分房?且还是「往返」之程?从前也就罢了,然他如今已食髓知味,又如何受得住?
可臣暄没有办法,他知晓鸾夙的性子,他若不答应,她这一路都不会再理睬他……关键南熙已隐隐在望,他不想让聂沛涵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对她再起了觊觎之心。
臣暄只得妥协:「都依夙夙。」
鸾夙这才强忍羞赧,缓和了脸色:「殿下乃是一国储君,自当言而有信。」
「这是自然,」臣暄见鸾夙态度有所松缓,亦噙了调侃之笑,「我若食言,内帏之中,任凭夙夙处置。」
内帏之中……鸾夙又红了脸,顿觉自己气焰全消。她不欲再在此事上多纠缠,忙撇开话题问道:「药师何时来?」
臣暄这才敛去玩笑神色:「今晚戌时,夙夙也许会吃些苦头。」
鸾夙早有心理准备:「我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