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日出有曜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臭着一张脸，忍痛将小蛋糕送到了宁烦窗台处的程知浅才推开自己的屋门，便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隐约歌声。

原本习惯性想要摔门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放轻了动作，等她进到屋内后，突然又有些好奇。

“深更半夜的，那无赖唱儿歌给谁听？”

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她突然又联想到了刚蹲在院子里的水井边刷完的盘子和锅。

“不对劲，一锅蛋糕就抠出来三小块？”

红衣青年沉吟半晌，不觉伸手摸了摸下巴。

“……总不能其他的全让她喂驴了吧……”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却听得屋门被人轻轻叩响。

“我不喜欢吃甜食，放你窗台上了。”

清朗的男声自门外响起，在程知浅还未应答之前，便又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片刻后，那扇屋门从里被拉开了一条细缝，确认过门前已是空无一人，屋内的红衣青年这才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头来，看向了一侧的窗台。

方才被她送到宁烦窗前的那块小蛋糕，现在原封不动的又被送了回来。

下一刻，程知浅直接端着蛋糕回屋迅速关上了房门。

“……你小子最好以后都不要跟我抢饭吃。”

自门后响起的嘀咕声听来略有些发闷。

不知何时坐在屋顶上的黑衣青年却听得唇角上扬，小青鸟垂着眼皮立在他肩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分别住在两间屋子里的姐妹两人都再无动静，迎着一阵刺骨的冷风，黑衣青年不觉眯起双眼，视线遥遥落在了远方隐约可见的海岸线上。

片刻后，黑衣青年缓缓起身，悄无声息的自屋顶降落在了自己的屋门前，轻轻推门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

「我唱得应该也不算太难听吧……你好些了吗？」

空荡荡的漆黑宫殿角落处，独眼青年低垂着脑袋，片刻后终于自喉咙中吐出了一个带着哑意的音节。

「嗯。」

然而很快，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手忙脚乱的张口解释道：「我是说……我现在没事了……那首歌，你唱得很好听。」

不自觉直接从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同样清晰的传递到了另一个时空中的女子耳中。

她似乎在笑，只是笑声极浅，像是有蝴蝶轻轻落在手背上，一个不经意间的短暂停留后，很快又振翅飞远。

「嗯，那就好。」

宫殿内的氛围重归于一片沉寂，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的青年怔怔盯着自己垂落在地板上的手，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青年裸露在外的双手皮肤皆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之色，在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后，那一抹惨白无疑更加显眼。

他很快就将手放回了身侧。

那样一双沾满了污血的手，怎么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

长久的沉默令青年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再一次涌上了些许不安，然而在他犹豫着想要发出声音时，就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温和轻柔的女声自脑海中响起。

「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青年的左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嗯……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代号之类的，因为没有名字的话，交流起来确实有些不方便。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直说也没关系——」

「好。」

青年略带着一丝哑意的嗓音听在耳中仍有些不真切，但何欢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让我好好想想~」

何欢握着手机，在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的否决掉了数个名字。

她最后回忆起了同他第一次进行视觉共享时，那一场苦战结束之后，通过他的眼睛望见的满目星辰。

尽管眼前仍是一片浓重得仿佛化不开的黑色，但何欢心中却灵光一闪的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日出有曜，日落有夕……就叫阿曜，可好？」

那一瞬间，脑海中那股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竟让青年瞬间记住了那个名字。

甚至无需她教会他所有的笔画，似乎那本来就是他的名字一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