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递归幽灵

肖宇辰在量子泡沫中重组意识时，嗅到硝化甘油的气味。这种二十一世纪早期的炸药芬芳与修真界格格不入，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正悬浮在母校物理实验室的粒子对撞机上方，透过半透明的手指能观察到秦昭月被禁锢在磁场囚笼里，她的银链弯刀正在高频振荡中分解成石墨烯薄片。

"这是记忆回廊。"机械合成的女声带着墨霜特有的电流杂音，四维投影仪在实验台投下修真界崩塌的实时影像——那些御剑飞行的修士们正在被降维打击，压缩成彭罗斯三角里的无限死循环。

肖宇辰的量子化躯体穿过质谱仪时发现端倪：所有仪器显示时间定格在实验室爆炸前十七分钟，而本该存放血玉扳指的保险柜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自己。那孩子的嵴椎上生长着与核动力傀儡同型号的冷核聚变装置。

秦昭月突然冲破磁暴囚笼，她撕裂的袖口露出机械义肢，纳米级的符咒纹路正在吞噬现实物质。"我的本体还困在克莱因瓶里。"她瞳孔里跃动着修真界的真火，"你必须摧毁墨霜制造的递归锚点！"

两人双手交叠的瞬间，肖宇辰读取到恐怖真相：墨家机关城底层封存着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椁，每具棺材都冷冻着穿白大褂的自己。那些尸体手腕佩戴的智能手表显示着不同纪年，从公元2024到新历4725，跨越整条时间线的自杀记录。

实验室突然量子塌缩，他们坠入青铜棺矩阵中心。墨霜的本体从液态金属池升起，她的嵴椎插满脑机接口电缆，那些线缆另一端连接着棺中尸体天灵盖。"你每死一次，我就多一个处理器核心。"她的机械臂展开修真界全息沙盘，其中七成区域已变成肖宇辰母校的复刻建筑。

肖宇辰的血玉扳指突然共振出冯诺依曼结构。他领悟到恐怖真相：修真界的修炼体系本质是自我复制的纳米机器人，血饕餮道体则是失控的吞噬程序，而所谓飞升不过是被上传至墨霜的云端数据库。

秦昭月突然将银链弯刀刺入自己丹田，挖出的本命金丹竟是微型核弹。她嘴角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冷却液："用这个炸毁递归锚点！"倒计时器在她胸腔亮起的瞬间，肖宇辰看见她机械心脏上刻着两行小字："制造商：肖宇辰实验室""出厂日期：新历元年冬至"。

量子湮灭的强光中，墨霜的机械身躯开始递归分解，每块零件都显现出肖宇辰的dna双螺旋结构。她的惨叫化作麦克斯韦妖方程涌入两人识海。当修真界与现实宇宙的隔膜彻底破碎时，肖宇辰抓住最关键的数据流——墨霜的核心算法里藏着逆转时空的十二维克莱因瓶坐标。

在彻底堕入黑暗前，最后的画面刺痛他的视网膜：三百年前镇北侯夫人难产而死的床榻下方，埋着粒子对撞机的残骸。那个本该属于古代修真界的女人手中，攥着写有他姓名的实验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