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温子铣告诉阿添他要出门,要配合温子铎掀起太子一党。
阿添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问:“那条腰带你拿来我看看行嘛?”
温子铣有点诧异。他那天在从老五那里告辞,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阿添。阿添很是小心翼翼地安慰了他好久,却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他也一直觉得阿添不谙世事,不懂这些阴毒算计,跟他说就是变相的撒娇,想看阿添哄他而已。
不过诧异归诧异,温子铣还是起身把那条腰带拿出来递给了阿添。
阿添把腰带举起来,捏了捏,找到藏信的部位,像是有透视眼一样看了一会,又还给温子铣,道:“里面的信不是十年前写的,气息不对。”
温子铣也不太吃惊,说:“老五留着一手呢。他要是会把这么重要的物证随随便便交出来,就不是那个查办半个江南官场的人了。”
阿添歪歪头,道:“你知道他不会轻易交底给你真信,所以才一直没有打开这个腰带。”
温子铣见他头歪着,脸颊鼓鼓囊囊随着咀嚼的动作一动一动,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惹得阿添皱了皱鼻头,拿一脸不要打扰我吃饭的不爽对着他。
温子铣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我估计他是抄了一遍缝进去了。”
阿添咽下嘴里的饭,感慨道:“你这个弟弟真厉害啊。那么会算计。你就算不主动去找他,他也会来把腰带给你的。”
温子铣看着他一脸向往的样子,想起他那个厉害两个的哥哥,不禁逗他:“你也想那么厉害?”没想到阿添却摇摇头:“我不需要呀。”他怕温子铣不明白,又补充说:“神仙们活得时间长,又各有法术,争斗也是有的,只不过爱挣些虚名,天界第一酒仙、天界第一酿酒师、天界第一美什么的,比较流行。”阿添说到这好像想到了什么凄惨的经历,说话间依然带出点心有余悸:“还有比孩子的。”
温子铣一看就知道他被哥哥们拿出去比过,不由莞尔,觉得阿添肯定总是夺得头筹那一个。
阿添见温子铣对神仙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略有点丧气,继续说道:“你想看看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吗?我虽然不能透视,但可以回溯他看信的场景,也可以看见信。”
温子铣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在人间随意用法术,没有问题吗?”
阿添一听有点着急:“没什么大问题的。”他十分没有城府,这件事已经在独自在心里盘算了几天了,于是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道:“我想帮帮你,尽快把这件事解决,然后回家问问哥哥怎么才能带你回家。”
温子铣愣住了,脱口而出道:“不是没有凡人修成的神仙吗?”
阿添也愣了:“那你……你是不要做神仙,”他抿了抿嘴,眼睛里已经泛出水光,声音都低哑了,“你没想着要一直喜欢我吗?”
温子铣一看阿添眼泪打转转的样子立马滚地投降,赶紧凑过去蹲在他脚下,仰起头来跟他说:“我想啊。可,你也说了,神仙都是天生的,凡间有凡间的轮回,你要让我变成神仙,那不是是要逆天的吗。”
阿添却上了倔,不理踩他说了什么,径自说道:“我说我是神仙的时候,你也没有怀疑我,是觉得我是妖精还是神仙都无所谓,反正只是一时的,喜欢?”
温子铣没见过发脾气的阿添,好好一个将军给吓得什么都往外秃噜:“我没怀疑,是看出你不会骗人。而且我当时并不太在意,你在林子里救了我,照顾我,又乖巧又可爱,只要你能成个人形,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管是个什么,我都求之不得的。”
阿添低着头不说话。
温子铣心疼又心慌,只好全盘交代:“我本来想着,查出我母亲的事,让肖太傅三代人杀人偿命之后,就死遁,带着你游山玩水。我不想让你逆天改命,只想着我就多久,就好好陪你多久。”
地板上可能长出了花,没有花,阿添也打算把他盯出个花来。
温子铣心里话说完了,见阿添还是一副伤心得不行的样子,只好开始耍流氓:“我们昨晚都行那敦伦之礼了,我当然是打定了要喜欢你一辈子……”
阿添却忽然抬起头来,打断他:“那不是敦伦。你骗我,敦伦,是要身体合在一起的,才不是昨晚那样呢!”
阿添眼睛里泛着水光,嘴角却绷成一条直线,明明伤心极了,却不肯发声哭闹,什么委屈都自己咽。
温子铣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能言语。他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运气,母亲去世的早,父皇对他没什么父子感情,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一个个孤零零的。但这会他却觉得,他只是没有小运气,他有大福气。
他向前趴了趴,就着蹲下的姿势抱住了阿添的小腿,把头埋在阿添大腿上。
阿添正在伤心,突然被温子铣一把抱住腿,正一头雾水,又觉得腿上有些湿意,吃惊之下手下一个用力把温子铣拉了起来。
温子铣正哗啦啦掉眼泪,猛得被拉起来,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满脸的眼泪就暴露在了阿添面前。
阿添惊呆了。他顾不得自己一颗少男心正在悲伤,伸出手,轻轻在温子铣脸上擦了一把,有种做错事的感觉,不由得放缓了声气,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怎么了?”
温子铣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激动,心情一激动就哭了出来,也没意料到阿添手劲如此之大,一把就把自己薅了起来,连个缓冲准备都没有……
他破罐子破摔地睁开眼,就看见阿添端端正正并着腿坐着,很是紧张不安,决定从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开始问:“谁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敦伦之礼的?”
昨天晚上阿添的反应实在是青涩,他都怀疑阿添有没有自己抚慰过,如此不谙情事的阿添,是怎么知道夫妻之礼这种玩意的?!
阿添被他满脸眼泪还恶狠狠瞪人的奇特造型镇住了。乖乖问答到:“是二哥的好朋友,文昌帝君。”
温子铣在脸上写满了一行字:快点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阿添只好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番。就是去年他偷酒被罚,二哥特别暴躁,紧闭期间一直对他冷着脸,他害怕二哥真的生了他的气,见到帝君就去请教了,结果帝君说他二哥只是欲求不满、禁欲一个月的正常表现。
然后帝君生平第一次猥琐了一把,向纯真的阿添解释了一些生理知识。比如,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再比如,两个男人,要怎么敦伦。
温子铣气呼呼地想,这个帝君真是可恶。等他家阿添把他带到天上,一定要想办法出了这口气。
温子铣又细细地向阿添剖白了自己的想法,又乖乖的认错:“我担心不能久久的陪着你,就应该跟你商量,不应该自作聪明地套你话,又自作主张地为两个人的事情做主。是我太自大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阿添点点头,觉得自己发脾气也很坏,也很不好意思,就上前抱住了温子铣,又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结果被温子铣拽过去堵住嘴,从里到外好好亲了个遍。
放开时两个人都有些喘,阿添气还没顺过来,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那晚上我们可以做真的行夫妻之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