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无法诉说的无奈
平云国灵渠
接下来的几个月，白清婉见到了什么是浮尸遍野。丰南最终失守了，百顺朝源源不断的援兵和武器，纵然慕容陌手下的兵再勇猛，人数上还是差太多。 与此同时，慕容夜接到战报后，迅速召集兵力，终于三天后，进行支援。白清婉始终都记得那一战，几十个强弩同时发射，城楼轰然倒塌，城内的人们到处逃窜。慕容陌带领军队跑了出去，一直到灵渠。百顺朝的追兵一直追到灵渠，很多的百姓都命丧于此。
慕容陌坐在城楼上，手里拿着一坛酒，脚边已经倒了七八个同样大的酒坛。
白清婉站在那，看着慕容陌的背影，颓废至极，还很狼狈。衣服还是撤离丰南时穿的那一件，那日之后，慕容陌还没有好好梳洗一番。
白清婉不禁想起那一日，慕容陌坚持要带走每一个百姓，最后撤离。看着一个孩童倒在自己面前，慕容陌第一次在战场上留下了泪水。
危难之际，白清婉知道若是再不撤退，一定会全军覆没。白清婉狠下心，“啪”的一声，打在慕容陌的脸上。白清婉双手抓着慕容陌的肩膀，“阿陌，你清醒点，你看看啊，你看看周围，身后！难道你要弃这些人于不顾么？阿陌，不能因小失大啊，我答应你，他日，我一定和你收复这些地方，走吧。”
慕容陌看着白清婉，双眼黯淡无光，白清婉大喊，“慕容陌！你清醒点，若再不撤退，他们攻进来，谁也活不了！”慕容陌总于有了反应，开口说道，“撤退，去灵渠。”
白清婉松了一口气，说道，“走！”
白清婉回过神，端着粥走了过去。白清婉把粥放在一旁，蹲下去把空酒坛整理放在一旁。夺下慕容陌手中的酒坛，“够了阿陌，别再喝了，一天了你都没吃饭，我让镜心煮了粥，凝露粥，你之前说过好吃的。”
慕容陌看向白清婉，红了眼眶，声音沙哑，“婉婉，丰南，是从我手中丢的。牛野当时丢了边关，被我当众斩杀，可如今，我也丢了一座城，婉婉，我，”
白清婉打断慕容陌的话，“阿陌，不，这只是一次失败而已，我们又不是翻不了盘，你为什么要这么堕落。没有人怪你，百顺朝有那么强悍的武器我们谁也不知道，才以至于没有准备，造成这样的局面。皇表哥给我的亲兵里还有善于制作武器的人，无心和殷灼也都去帮忙了，我相信马上我们也可以有这样的武器，我们一定，一定，会翻盘的，相信我，好吗？”
慕容陌看着白清婉，泪水滚滚流下，点点头，“好，婉婉，我相信你。”
白清婉拿起一旁的粥，说道，“若再不喝，就该凉了。我家的镜心姑娘啊，什么都好，唯独看不惯别人吃不完她的东西，若是有这样，那这人下次就别想再吃她的东西了。”
慕容陌难得的笑笑，“好，我会乖乖吃完的。”
建安国
苏眠暗自到军营中进行查探，根据百顺朝人的习性特点，和建安国的人分开。例如，百顺朝的人因为习惯，走路时用前脚用力，而建安国呢，多平原，少山路，走路时前脚不会过于用力，所以这第一个区别，就是嵌甲。
嵌甲的人，大多数不会是建安人。其次，就是饮食习惯。建安人喜欢吃酸的，而百顺朝的人喜欢吃咸的。根据这两点特点，苏眠在军营里，每每集体泡脚时，就会注意嵌甲的人，吃饭时，会让心腹在饭中适当加醋，最先受不了的人最为可疑。
最终，这些人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无一归还。同样的方法在各个军营里一同测试，几个月后，军营里的奸细基本都被铲除了。
建安国回归正常后，耶律协算是失去了一个牵制建安国的帮手。苏游立即派出八万大军，穿过灵都古国，前往平云国。
耶律协得到密报，说是军营里的卧底基本都被除掉了，只剩下几个人，但是收集不到任何情报。因为苏眠的所有决定，从不对超过五个以外的人说。
耶律协揉碎书信，眼神狠辣。对着一旁的侍卫问道，“池水镇那边如何了？”
侍卫微微犹豫，说道，“吴难那人有勇无谋，派给他的士兵他也不会调遣，根本不懂计策，几个月以来，连锦绣城的城门都没碰到过。”
耶律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干点什么，只要牵制住灵都古国就行了。如今建安国肯定会派兵支援平云国，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侍卫疑惑地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一味地攻打平云国，对于其他两个国家只是拖延呢？建安国难道不是三大国中最弱的么？”
耶律协轻轻一笑，“因为只有平云国，有内讧啊。哥哥忌惮弟弟，弟弟防备哥哥。哥哥有权但却不识人，弟弟识人却没有权，这样的国家打起来，可比那些君臣团结的国好打多了。”
侍卫迎合，说道，“将军明智啊，属下自愧不如。”耶律协想到如今的局势，听到这样的恭维却开心不起来，说道，“下去安排，明日一早，攻打灵渠。”
平云国灵渠
慕容陌喝光了粥，跟着白清婉回了房。白清婉为慕容陌挂了刮胡子，梳理了头发，还准备了一件新衣服。
“这衣服从哪里来的？”慕容陌问道。白清婉整理了一下袖口，说道，“在丰南，有一家裁缝铺的老板要搬迁，做成了这件成衣但人早就走了，就摆出来贱卖，我看到后觉得和你身形大小差不多，就买了回来。”
慕容陌笑了，说道，“我第一次，穿贱卖的衣服。”白清婉打趣道，“王爷莫非嫌弃？”慕容陌摇摇头，说道，“只是因为第一次，才会格外在意。”
两人四目相对，夏日的夜里，温度又升高了些。明心敲门，“郡主，您在么？”白清婉一听是明心的动静，说道，“我在，进来吧。”
明心带了一只鸟，说道，“灵都来信，建安国危难解除了，已经派了八万大军支援，三个月后会在灵渠码头上岸。”
白清婉十分兴奋，“好，三个月而已，撑过了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绝地反击了。”
慕容陌看着明心拿着的鸟，问道，“这牢中的鸟是怎么回事？”白清婉笑到，说，“这个鸟啊叫迎香鸟，从出生开始它们就只闻一种气味，慢慢训练，它们的食物也有这种香味，渐渐的，它们对这个气味就会十分敏感，而且它们的羽毛比较密集，可以遮住细小的东西，我们把它用来传信，旁人见了只会以为是普通的鸟，根本不会在意羽毛下是否有书信。”
平云国灵渠
慕容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眼前的迎香鸟，毛色普通，长相普通，这要是真的从自己眼前飞过，自己肯定不会在意。
白清婉看慕容陌打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说道，“这鸟是母妃想出的法子，培养了十多年，如今也能派上用场了。”
慕容陌抬头，说道，“这法子好，鸽子过于醒目，一定会被发现。”白清婉把信笺烧掉，对着明心点点头，明心会意，带着迎香鸟下去了。
慕容陌看着主仆二人的动作，打趣道，“如今看你的行事作风越来越有郡主的风范了，我还记得幼年时，我们几个人只想着任你胡闹，只要开心就好，如今，当初的小女孩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了。”
白清婉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你就知道打趣我，我这些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雕虫小技罢了，你也好，哥哥也好，都把我当做小孩子。皇表哥表面上是让我来暗中保护你，实则就是怕我偷偷跑到前线去。我来到你这，有那些亲卫在，我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呢，也一定会把我看的紧紧地。”
慕容陌听闻，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如今百顺朝大举进攻，只怕明天又会是一场恶战。平云国和灵都古国只有在灵渠设了码头，婉婉，我希望，”
“你要赶我走么？”白清婉问道。慕容陌语气颇为无奈还有一丝的颓废，“婉婉，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与你一起并肩战斗，就像你的父王和母妃一样，亦是一番佳话。可是你看看如今的形势，丰南在我手中丢了，难保灵渠也失守，如果过了灵渠，那你，就没有办法回灵都古国了。”
白清婉低下头，说道，“阿陌，你是觉得我拖累你了么？”慕容陌摇头，正欲开口，门外传来无心的声音。
“郡主，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完了。”话落，慕容陌疑惑，问道，“什么事？”
“烧船。”白清婉轻飘飘的两个字让慕容陌十分震惊，出声说道，“你，你，”
白清婉灿烂一笑，说道，“这下你可没有机会赶走我了吧。”慕容陌在一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眼前的女孩儿性子依旧没变，不着调，太不着调了！可是，为什么慕容陌心中，有点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