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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

作者有话要说:生离死别不过一口气儿的事情,一口喘不上来就去了。

祝文颐听见贺林奈掏心掏肺地自我剖析的时候,心里慌得很,生怕这人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将爷爷的事情一股脑全部抗在肩上。

虽然她也怨怼过,为什么贺林奈能一走那么多年都杳无音讯,小的时候被梅伊岭拦着也就算了,长大了也不过来。但此刻千万不能坐实这个逻辑链条,否则以贺林奈的轴劲,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祝文颐只能拍了拍贺林奈的头,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种事情还想不通,那愧对身份证上的二十四岁了,我看打个对折正好。”

贺林奈的表情舒展了些,不像方才那样满脸写着“我要为爷爷报仇我要自杀”了。

祝文颐忍不住又叮嘱一句:“就算真要给天灾定性为人祸,那罪魁祸首也绝对不是你,是二叔他们。”

说到二叔一家人,贺林奈顿时同仇敌忾了起来,当即骂了一句“小婊.子们”,祝文颐也没制止,她也挺想骂的。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亘古真理,但做到那个不要脸皮的程度,也着实令人咂舌。祝文颐忍不住与贺林奈八卦起后来听说的种种:那事之后贺清秋和那家人掰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贺庆夏灰溜溜回了浙江,钱没套到,工厂倒了,还欠了一堆高利贷;儿子又不争气,考不上本科;又嫌国内大学级别太低,配不上那宝贝儿子,咬咬牙送到国外,一年好几十万,债台高筑,就等着儿子回来解救呢……

再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那个胖小子如同钻入资本主义的一尾鱼,消息再也寻不见了。

人活在世,遇到什么迈不开的坎,就需要一个明确的对象来恨、来骂,否则只能沉溺在自己的无能中,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最终恨起自己来。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源于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等骂完了恨完了,自身就还能暂时忘却无能,虚伪而臃肿地活下去。

好比此刻,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二叔的事情,感慨了一会儿人世无常,贺林奈心里的内疚与悲愤便慢慢地消散了。

人生就是这样了。

贺林奈开始忙起来了,这阵子连脚都不沾地的。这阵忙碌像是有邪一样,来得猝不及防。

祝文颐本来打算着找个周末跟贺林奈一块儿回家,把在一起这事儿跟父母都坦白了。可贺林奈忙得连洗澡换衣服的时间都是从吃饭里头省出来的,她也就没好意思说这话了。

同时心里还隐约有些安心。

前几天大无畏得很,说参加完婚礼就要出柜,但说实在的,心里却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没有探过父母关于贺林奈的口风――不是“作为侄女的贺林奈”的口风,而是“作为女婿(?)的贺林奈”的口风。

就算老一辈再开放,强忍着接受了同性恋的概念,也不一定能接受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侄女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女儿的另一半。

因此贺林奈说她忙的时候,祝文颐还稍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情也能往后压一压。

随后就是愧疚――祝文颐始终认为,在爱情上不果断,那就是不够负责。她已经不果断了十年,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可不能缩。

因着这一点诡异的“责任心”,祝文颐多次对贺林奈表示:要么我就先行探一探父母口风,或者单方面把柜门推开算了。

贺林奈自然连连拦她:别别别,这事儿你等我一块儿,总不可能一直忙,就算一直忙到年前那不是还有年后嘛。

次数多了,祝文颐也就觉出味来了……

贺林奈不会也是怕了吧……

这事儿毕竟不是别的,哪怕是贺林奈突然声称她在外边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估计都比出柜掀起的风浪小。

原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怂嘛。

祝文颐叹了一口气,难得地感觉到自己跟贺林奈都还不是太成熟。

祝文颐从小到大都是照顾人的角色,难免比同龄人成熟一些。随着成年和上大学,这种成熟慢慢定了型,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挺靠谱的。但这种错觉在出柜的事情面前土崩瓦解,祝文颐一下子从一个自强独立的成年人跌份成了小学生,也是很伤。

哦不对,她还没有经济来源,连“独立”都算不上。万一家里人真的把她赶出去了,都没办法一个人撑着活下去,这一点上贺林奈反而比她走得更远。

.

从住院开始,魏母的情况便逐渐好转。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检查结果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魏青城也来得越来越频繁,进病房之前还温和醇厚,出来之后便紧缩眉关紧缩――又恶化了。事及父母,魏青城也没办法淡定了,跟祝文颐打听了好几次。

祝文颐也不明不白,只能给出模糊的定论:“大概是心情不太舒畅,听说最近都没怎么吃饭。”

魏青城眉头紧锁:“唉……”

生理问题尚且可以因病制宜,砸钱调整,可心理问题却几乎是无解。魏青城忧愁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向祝文颐展示这些都没什么用,对方愿意帮着照看已经是情分了,因此强颜欢笑道:“那行,今天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母亲。”

祝文颐前几天刚刚跟贺林奈聊起爷爷,因此一时之间有些共情,叫住魏青城的背影:“G,你以后还是常常过来吧。”

魏青城回头。

祝文颐解释道:“多半是心病,但亲人的陪伴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负面情绪。老人家说什么都顺着点……”

魏青城轻轻笑了一下,说:“我妈想什么我大概也知道,但这事儿我实在没办法完成,只能就这样去了……”

祝文颐道:“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呢?”

万一真的等到人出了什么事,真是痛都来不及。

魏青城稍稍拉开目光,说:“她现在就盼着我结婚生子,我身边又没有合适的对象,哪怕是骗都没法子。”

祝文颐愣了愣。

魏青城又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说:“何况她心里头有了人选,而那个人选,我是决计没有半分机会的。”

魏青城的目光温柔又缱绻,似乎带着些暗示,然说完这句话他本人就离开了,并没有进一步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

祝文颐心里隐约知道这个“人选”是自己,魏青城没有明说,算是给彼此留足了面子,也不至于过于尴尬。

祝文颐察觉出魏母的心思,渐渐地便减少探望的频率。她不想让魏母有不好的联想,毕竟瓜田李下,魏母又不知道贺林奈的存在。

尤其是某天中午的时候偶然经过病房,听见魏母跟隔壁病床的病友聊天。

病友抱怨自家女儿不结婚,魏母哀声叹气道:“谁不是呢,我家青城可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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